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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他刚一伸手,姝眉就忽的站起来,侧闪几步站定, 然后规矩严谨的给他行了个礼:“参见七王爷!” 李佑熙惊问:“你知道我是谁了?” 姝眉淡笑:“除了皇族王爷谁能用龙纹绣?” 李佑熙有些懊丧的哦了声。 然后就听姝眉毕恭毕敬的道:“不知王爷在此赏梅,打扰了贵人雅兴,还望王爷赎罪,容民女告退。” 李佑熙额角青筋又嘣儿嘣儿跳起来,勉强压住火:“你非得这样啊?你知不知道你一到京城,我就急着想去见你……” 说到这儿,看到姝眉眉间若蹙,就忙改口:“知道不合规矩,才没去。” 他又结巴一下:“今儿,今儿是凑巧,真的是凑巧,我来看堂兄,来这赏梅正好碰到你。还有我叫李佑熙,你,你可以不叫我王爷。” 说完他的脸莫名的热红。 姝眉静静看着这个急于用谎言解释,眼带热切,还会脸红的少年。 心里不由一软,到了这个时候,对这个少年的心思,她哪会不明白。 可两世为人,有时或许不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却清楚的知道什么是自己不想要的。 要说对杨毅,她还会纠结是不是。 对李佑熙,她却清楚的知道她不要。 不是李佑熙不够好,是他脱不开的身份圈子,正是姝眉根本不想涉足的一丝一毫的地方。 姝眉觉得,每个人都该自己清楚自己多大能耐。 别说不爱,就算爱了,也不想把一份曾经的美好整成一地鸡毛。 就像还珠三里的小燕子。 很多人都认为还珠三拍的挺失败,其实这部最真实。 可惜连自己都不爱看。 因为真实的让人绝望,又那么让人一直如鲠在喉。 所以她不允许自己成为小燕子。 而且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姝眉都厌恶暧昧。 谁还没点小虚荣心? 被人爱慕确实也值得女子骄傲。 可她绝不会用暧昧栓住众多裙下臣,借以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误了他人,累了自己。 有这样一句话:拥有再多的你不喜欢,也不过是在增加自己的负累。 所以她不能接受李佑熙的好。 姝眉刚才愣神时,李佑熙也怔忪的盯着她看。 回神的姝眉看到少年眼里的痴意,心中一叹:注定要辜负的,唯有长痛不如短痛,才不会更辜负。 她先给一旁的麦香使个眼色,让她查看一下周围。 之所以支开麦香,主要是照顾李佑熙的自尊。 前世上高中时,她曾简单粗暴的拒绝过一个向她表白的男生。 那世的老爸得知此事后,意味深长的一番话,让她两世都记得清清楚楚,老爸说: 喜欢你没有错,你不喜欢记得要拒绝,莫让喜欢你的人无辜蹉跎。只是记得拒绝时尽量把伤害降到最低。因为还是那句话:喜欢你没有错。 看麦香离开后,姝眉浅浅一笑:“能见到王爷,已经是小女子三生有幸了,哪里还敢放肆的直呼大名?要知道多少人想见你一面都还没机会呢。” 李佑熙也回了神,脸红红有些别扭的嘟囔:“好像谁喜欢被那么多人见似的。” 姝眉的笑意深了些:“是啊!想见王爷还不见得给见呢,这就是尊卑之分啊!何况还有男女大防,所以我才说我三生有幸啊!” 看李佑熙似乎要说话,姝眉没给他机会,接着说:“如果你我再在这儿单独待下去,那就不是我三生有幸了,被人看见,小女子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所以我真的要告退了。” 说完福一福身就想离开。 李佑熙急得又要拉她,见姝眉的眼神才止住,嘴里却急急的:“干嘛要解释?你,你可以不用解释的,你知道,我可以给你……” 姝眉眼神微厉,与他对视,却又把语气放缓,似玩笑的:“难道灵隐寺那一胳膊肘还没把你杵明白?” 李佑熙微窘却又急道:“不一样的!” 姝眉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一样的!” 见他要还要辩,姝眉做了个噓的动作,眼神清亮而坚定:“在我心里是一样的!你既知道我是周家女,就该知道周家家规:男子不纳妾,女子不为妾。所以:谢谢你,但是不行!” 说完她再次对着李佑熙福了一礼,转身出了临水阁,和等在外面的麦香一起离开。 呆立在亭子里的李佑熙,脑子里乱极了,觉得里面塞满太多的东西,分不清都是些什么,唯有一种钝钝的无处不在的痛最清晰。 疼痛压的那么重,让他想追出去,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看着女孩儿越走越远的背影,他满怀的纷乱又一下被抽了个空。空得那么冷,冷得他的心无处避藏。 车马粼粼碾冰辙,北方的冬天格外冷,似乎能冻的人痛心彻骨。 这次往北疆送粮草的车队里,姝颜夫君李修齐躲在一辆马车里。 他抱着手炉,把裘衣裹了又裹。 心里骂着这鬼天气,又抱怨大过年的偏给他派这么一趟苦差事。 听父亲给他分析,这是皇上对朝堂两股势力的一种平衡。 之前皇上无条件信任倚重太子,众臣也就整不出什么派系。 可自从前年皇上一场重病后,开始又超乎寻常的宠七皇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