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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顺让周霖在外围等会儿,他挤入人群,就见从官邸里轰出几个类似仆人的人。 问旁边看热闹的,说是县太爷已经被带走了,现在清理官邸的家眷呢。 周大顺忙问家眷没一起抓么,那人说好像没有。 正说着,一阵喧哗,里面又轰出来几个。 看衣着像主子们,一个中年妇人护着一个娇柔的少女,不让人看清少女的面容。 身边还有一个十岁多点的男孩子,紧紧牵着她的衣襟。 三人虽然被驱赶得略显狼狈,但是风骨犹存,未走大样儿。 周大顺认识那个男孩子,正是和他主家三少爷周霁交情不错的林哥儿。 正思讨怎么救他们。 围观人群中有几个泼皮看见那身姿纤柔的少女,开始出言臊皮。 那个小男孩攥紧拳头怒目而视。 更激起那几个无赖的落井下石。 眼看就有人挤到三人面前,要动手动脚了。 忽然有人喝到:“官差在此,谁敢放肆!” 周大顺顺声一看,不知何时周霖已经挤到近前,这一声正是他喊的。 有几个同情县太爷的围观者也开始小声帮腔。 那几个泼皮骂骂咧咧,回头找谁这么多管闲事。 这一嗓子也引起几个官差的注意。 周大顺暗道不好! 赶紧用他的大嗓门吸引注意力:“是啊!官差老爷们还在呢,要买也得拼个价钱啊!” 众人视线马上向他转过来,有人嗤笑他:“谁告诉你,人家要官卖了?” 周大顺:“刚才那几位兄弟不是说要领小娘子回家么?难道不是官卖还能白领人?” 不少人笑了, 有人取笑:“八成你也是看上人家小姐了吧?” 周大顺搔搔头,嘿嘿一笑: “不瞒各位,我刚从北疆军中退役,为国效忠光棍这么多年,也该讨房媳妇了不是?” 众人都哄笑起来。 从周大顺一出言,没人再注意最早出声的周霖,可林夫人却一眼看见了他,心情激荡几乎落泪。 而她怀里的林箐箐更如五雷轰顶:再见那人,居然是在自己如此狼狈的时候! 林哥儿先看到周大顺,激动的想喊,可这几天的巨变,让小家伙成长不少,生生憋住没出声。 他使劲拉了拉林夫人的衣襟,用三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了周大顺的身份。 林夫人平静了一下情绪,依然护着女儿,领着儿子,缓步走到周大顺近前,微微一福: “这位壮士!我女儿已是有婚约之人,故不能伺候尊驾。倒是老妇和小儿都能做些家务杂活,如不嫌弃愿听驱使,以酬壮士出言解困之恩。” 真定县城府衙门口围观群众,只知原县令家眷被一眇目老兵带走。 至于去向,俱是不清,应该是远走他乡。 做了一阵子谈资,也就淡忘了。 张清敏敏感的察觉夫君真定访友回来后,变得心事重重。 问他只说访友未遇,据说出了事情,很是忧心。 张清敏还有些小呕气,也没心情细究。 后又恍惚听周大顺为曹姑姑买了两个仆从,她也没上心。 远在京城的姝眉接到周大顺的飞鸽传书。 信鸽是为了和远在北都的他们有急事时联系方便,姝眉特意跟翠羽要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信里的内容让她心神惊慌:林家出事了! 周大顺说他自作主张把林箐箐和林小弟安置了,就在姝眉给他和曹姑姑在北都添置的一个小宅子。 除了他们夫妇、周霖、姝眉几乎没其他人知道这个地方。 心慌意乱的姝眉还是觉得得告诉爹爹。 三爷得知即惊心又有些庆幸,惊心这件事这么快就牵连到好友。 庆幸的是林家两个孩子总算逃过一劫。 但是林夫人呢?信上怎么没提到? 他有种不详之感。 没过几天,林夫人的消息传来了,不想竟是如此惨烈。 在真定,林夫人拒绝了周霖的提议,只拜托他安排了自己的一双儿女。 她则执意去京城为夫君奔波。 其实只有她自己清楚此去凶多吉少。 事发前夫君匆忙藏了一些东西,叮嘱她没有万分把握不要拿出来,哪怕他因此含冤。 拿出的时机不对,不但于事无补还可能永无翻身之时。 夫君林士海郑重恳请她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保重自己,保住一双儿女。 林家数代单传,唯他林士海儿女双全,他已是感谢上天,务必保证林家香火不断。 林夫人每每思之都泪如雨下,林家家族凋零,她一个妇道人家又被几乎身无分文的赶出,有何能力保全儿女? 莫如一搏,万一保住夫君,才能护林家不绝。 谁知林士海被押回京不几天,负责审理此案的大理寺就想草草结案。 此案缘由是:真定运往北疆的粮草原是以次充好,后又严重克扣,守边官兵反应强烈。此事由副统帅赵云飞捅出,引起皇上震怒,命大理寺彻查。 本来下的公文是押林士海回京待查,暂封其家产,并没说对家眷如何处理。 可执行时有人故意混淆视听,把林家家眷统统净身轰出,似在找寻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