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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脚步一停,一手握拳砸在另一只手掌心,自言自语: “看来只能是解铃还需系铃人了!” 弘治九年,皇帝五十大寿,各方朝贺。 王公大臣及有品级的命妇都进宫恭贺。 姝眉作为侯夫人,这样的场合必是不能少的。 同样林箐箐和张晴也都要参加。 从天不亮就到宫门口候着,按品级入宫,再经过好一番繁琐的庆祝仪式,到了正午寿宴才开始。 正在哺乳的姝眉早就饿得饥肠辘辘,偷偷垫了点自带的小点心,到了正宴反倒没了胃口。 在她不远处的林箐箐和张晴早就分别给她使个眼色,那意思吃完出去聚。 在这群贵妇里,她们三个如此年轻,还有着如此近的亲密关系,实在是扎人眼。 莫若自动扫地出门,两清净。 看到大嫂二嫂陆续离席,姝眉也打算溜之大吉时,一个上汤的小宫女不慎把一点汤水撒到姝眉裙角,吓得咕咚跪地请罪。 姝眉不甚在意的挥手让她下去,正好有借口出去了。 这时一个太监过来,引姝眉去临时更衣处。 一出去,就看见等在不远处的两个嫂子,和她们先打了招呼,说等自己更了衣,再回来找她两。 那个引路的太监恭敬的领着姝眉主仆,一会儿就到了宫中给命妇们安排的临时休息处。 姝眉换下污了的衣裙,整理好后出了房门,欲寻两个嫂子去。 这时引她来的那个太监又冒出来,告之两位夫人请她去另一处聚。 姝眉不疑有他,随他一路七拐八拐。渐渐的姝眉有些疑惑,步子不由慢起来。 那个太监立刻察觉,他看看四下无人,凑近些低声道:“侯夫人莫慌!是贵人有请!” 紫衣一下挡在姝眉身前,才要质问,被姝眉止住。 在这个皇宫里,她这个侯夫人的权势还不够看,遇事只能见招拆招。 她们被带到一个雅致的院子,在进正屋时,紫衣被拦在外面。 紫衣不干,又是姝眉止住她。 姝眉扶了扶头上那根特殊的簪子。心道:希望用不到它。 独自进屋,刚进去,门就被从外面关上了。 姝眉脚步微顿,皱了下眉又继续走。 转过屏风,就见一个明皇的背影负手而立。 姝眉没再迟疑,俯身便拜,口呼万岁。 弘治帝缓缓转身,心情复杂的看着那个匍匐在地的女子。 少顷才道:“起吧!” 姝眉礼仪规范的起身恭立,微垂螓首和明眸。 弘治帝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当年青涩娇憨的小丫头,如今绽放出风华绝代,不仅没被那身略显老相的诰命服掩盖分毫,反更多了一份美而不妖的雍容华贵。 弘治帝脑海竟闪出一个荒唐的念头:这般品貌的女子即使母仪天下也是够的。 为了掩饰和驱逐这个荒唐的苗头,弘治帝马上清咳一声,带上一丝威压的: “周氏!你可知罪?!” 姝眉心里一苦,再次跪地,口中惶恐道: “臣妇愚钝,请万岁明示。” 弘治帝听她语带惶恐,实则行为举止分毫不乱。 果然还如当年那样惯会装傻充愣! 于是重重哼了一声,也不开言。 姝眉纹丝不动的跪匐着。 当弘治帝见她那纤细葱白的手撑在冰冷的地面时,心里莫名一丝不忍和怜惜。 故作不耐的:“起来!跪来跪去的还能不能好好回话了??!” 姝眉心一塞:您是老大!您说啥是啥。 再次起身的姝眉继续敛声垂目,做出一副:领导!您尽管批评的良好认罪态度。 弘治帝感觉一拳打到棉花上。有些无奈的:“你真的不知?” 没等姝眉回话,又接着:“你抬起头说话!” 姝眉缓缓抬头,皇帝与她的美目相接,心中一叹: 怪不得我那爱弟对她痴念至今,杨毅那头野马对她也宝贝非常。比之年少时风华更盛不说,气质愈加沉静成熟,偏那双眼中纯净如昔。 这个年龄和身份的女子目光能如此清澈的有几个? 思及此帝王气势顿消,不待姝眉回答,自顾自的叹道: “朕的爱弟,卿家别说不知,他痴恋一女子,至今不婚,他从小便是朕一手带大,朕怎忍心他孤独终老,无妻无子?” 见姝眉有些动容,张了张嘴却又默默。 弘治帝哪有不明白的,又道: “朕知那女子已有夫有子,并不做他想。只希望她能念朕一片爱弟之心,对朕那痴弟劝说一二。” 姝眉:老大!一个臣子妻被您单独偷偷召见,万一传出去,我就得以死谢罪,还要求我再和一个未婚王爷私聊,您还不如直接宰了我! 姝眉刚要再次跪下求死。 弘治帝却已陈案结词:“今日之事,是朕爱弟心切,绝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你退下吧!” 还就直接轰人了! 姝眉糊里糊涂的跟着带她来的那个太监出来,不久就明白了: 皇帝果然是最大的boss。他想要你干的事,是不管你的死活,你都要给他干了的。 那个太监又带她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幽美僻静的小花园。 远远看到亭中暖阁里站一俊秀挺拔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