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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佑熙才刚冰冷的面色和缓很多,点头道:“那你就带他过来吧!” 念九躬身而退,小安子随后进来送盏热茶。 李佑熙却不用他服侍,还挥手让他退下。 小安子担忧着没动,张张嘴想说什么,看到李佑熙手边的匣子,最终没说出口,默默的退了出去。 等屋里又是一室寂静,李佑熙起身,缓缓走到窗前。 外面的冬日暖阳透过明瓦已经失去了不少热度,照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却也让他的面颊有丝温温之意。 他的脸色被阳光映衬得明亮起来,透出一种温润玉色。只是一双凤眼中却如黑夜深潭般无一丝光亮。 忽然他缓缓举起右手,修长的五指微张遮在眼前,慢慢靠近抚上双眼,而后又慢慢远离。 半年前那场宫廷风云,他虽未卜先知,早就做了防范,可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在别人看来这个代价太巨大了,只他自己知道这些基本都在他的计划内。就是对不知情的父皇和太子哥哥很是愧疚。 他们为他心痛着急,寝食难安,疯狂的请医问药。可他却不能对他们说出实情,减他们烦忧。 然让他格外恼火的是,那场宫廷变并没完全如他所愿,没能及早的彻底清除隐患。最终演变成了一场宫女子的争风吃醋,只有主谋之一和几个帮凶落网了结。 那个几世的大隐患居然无一丝牵连,正常得让李佑熙差点怀疑自己前世的记忆。 不过越是看似正常越不正常,尤其在他居然隐形舍弃自己的母妃时,李佑熙断定他的好皇兄今生比任何一世都深沉狠毒,也更难以拔出。 不过,掩饰的越深,其实越容易束手束脚,轻易壮大不了势力。再加上自己的严密监视,他但凡有风吹草动,大抵能及时掌控。 哼!指间阳光被忽然并拢的手收走,也遮住了他的嘴角的冷笑:四皇兄!今生咱们慢慢磨,注定的失败,你是逃不过的! 窗外的人看到的就是,屋里的人用手遮住双眼,不敢面对阳光。 小安子眼圈又红了:老天爷不长眼,风华无双的主子居然…… 了缘大师轻叹一声:阿弥陀佛! 被请进后,只剩两人时,了缘大师先开了口:“施主!你可有悔?” 李佑熙平静坚定的:“不悔!从不悔!” 了缘:“如此已有半载,其中苦楚你已尽知,且日后还要……不如……” 他未尽之语,李佑熙是清楚的,他回:“谢大师点化,只我心意已决。” 了缘又叹:“施主乃几世蛟龙,如今直入深渊暗谷,不能自由如风,只为摘取虎口之花,可值得么?” 李佑熙:“今生她不再是虎口之花,而是我掌中之宝,护我惜我的掌中宝,有何不值?” 了缘不由再叹:“阿弥陀佛!你二人累世纠葛,不知是劫还是缘?” 李佑熙微笑:“大师乃世外高人,居然为我连叹三次,亦因我多番辛苦,倒是我的不是了!然……” 说到这儿,李佑熙停顿了下,微仰起头,笑意更盛:“万法皆生,皆系缘份,偶然的相遇,蓦然的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故我和有情人,做欢乐事,不问是劫还是缘!” 了缘听完怔愣了良久,才喧了个法号:“阿弥陀佛!施主果然不负几世都是我佛门中人,这般勘破和修为让老衲实在惭愧!善哉善哉!我佛佑施主终能得偿所愿!” 言毕,了缘自顾自闭目打坐念经。良久面现慈和之光,缓缓睁开眼,微笑道:“此乃施主三劫之一,现已渡劫过半,来日可期。” 第一百一十九章 折戟而归 蟾宫折桂 都说几家欢喜几家愁,京城的萧娟正握着一枚玉佩欢喜异常:这是姑妈给自己的!这几年自己的辛苦终是没有白费。 当年用计留在那个老婆子身边,跟着返回京城,虽然奉承那个老婆子辛苦了些,可总算能和姑妈有了往来,还幸运的遇到过表哥一次。 听姑妈说表哥对故去的未婚妻情深义重。她心里一丝甜蜜更多酸楚:那个他念着的她已经不在了!面对着他的自己,他却视而不见。只在听她是萧家女时才正视了她一眼。然而也就只有这一眼。从此再没回顾,也再不曾遇见。 她只得安慰自己:表哥是因为思慕从前的自己,才对别的女子不屑一顾的。等成为一家人,她会让他明白曾经的小莲一直在。 况且还有姑母,不用刻意接近,就和自己莫名投缘,送自己这枚玉佩,虽比不得当初给自己的定亲信物,却让她的艰辛和痴情有了回报和希冀。 这时的萧家长房,张氏正和夫君萧伯春家常:“说也奇怪,我带秀秀去你上峰杨伯府贺喜,遇到他家三房夫人程氏,居然和咱家三丫头极为投缘,竟几次邀请前去。她那房并没有女孩子,只有一独生嫡子,据说之前丧了未婚妻。莫非?……” 萧伯春正大马金刀的坐着喝茶,这时放下茶杯道:“我看你是想多了,就算对方死了未婚妻,那伯府嫡出岂是三丫头能攀得上的?且万一二弟这次春闱再不中,这样的事更是甭想。” 张氏嗔他:“哪有你这样说自己弟弟的?二弟这次定是高中的!” 萧伯春唔了声,用茶堵住嘴。 好的不灵坏的灵,萧仲夏在春闱中果然再次落榜。他倒是一下子豁达,声称再也不考了,安安稳稳当个刀笔吏,不用弹精竭虑,闲时舞文弄墨岂不快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