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守恒

    小艾一听气坏了，这个tina要干嘛？她忙给小晴回短信：“让他别去，准没什么好事！”

    小晴：“我男朋友说，他已经说要去了。”

    小艾：“他为什么啊？！”

    小晴：“tina说跟你挺好的，说跟他聊聊你的事儿。”

    小艾：“我跟她真的不熟！@”

    小晴……

    老师：“小艾，你对这个问题怎么看的？”

    小艾：……

    *****

    小艾心里有点烦了。再加上作业和找实习的折磨 - 她跋山涉水去了两个面试，都因为身份/实习时间/等等原因悲剧了。

    小艾第一次感到了生活的无奈和压力。其实潜意识里她一直还是觉得自己有出路的。有点像d，但是没d那么自信，当然艺高人胆大。小艾水平不如d，自然也没有d那么多信心。她接下来的一周都在发奋投简历，但是心里越来越没底。

    而且另一方面，她隐隐觉得tina要惹出什么事儿来。但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想到底怎么了。

    周末，d又来找她吃饭了。小艾这次随便穿穿，就下楼了。d关心的问她最近是不是压力大。小艾说是有点。d开始给她讲简历和找工作的事情。小艾第一次开始觉得他有点烦。他之所以找工作找的那么顺利，完全是由于他那个计算机硕士学位，而且人又聪明。小艾自己专业坑爹（真是坑了她粑粑很多钱啊），学习也一般，再怎么包装也包不出花来。

    于是小艾沉默了。一边沉默一边想，难道自己也要去读个计算机？读个会计？？？要不回国吧？

    可是她家不是北上广，工资太低了。

    她摇了摇头。

    d也看出她兴致不高。换了话题：“你那个朋友，tina，前两天找我吃饭，我还以为她有什么事儿，说是跟你有关的。”

    “她说什么了？”

    “她问我们相处的怎么样，我说挺好的，还问我是不是喜欢你。”

    小艾没吭声，听d继续说：“我说，咱俩在一起挺开心的。然后她就说，她最近和男朋友分手了，问我要不要跟她谈谈试试？”

    小艾一下子惊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小艾又好气，又好笑。她最近心情不好，一下子就容易走极端了。她压制住内心的愤怒，问d：“你怎么说的呢？”

    d漫不经心的说：“我也没说什么，对女孩子么，总是要留点颜面……”

    小艾：“她真要跟你谈么？？？她根本没跟她男朋友分手好吗？？”

    d：“你不知道，她说是最近的事儿。”然后他又加了一句，“她说你不知道。”

    小艾笑道：“所以你也没说什么拒绝的话？”

    d：“我什么也没说。哎，你不会是不高兴了吧？”

    小艾想，看看tina这事儿办的可真地道，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啊。你要是去质问她，她会说，我是替你去试探试探他，我还提前跟你打招呼了呢。你要是不去质问她，真是心里想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她又想想，自己多半不会去质问tina。她再次痛恨着自己的中庸和不作为。

    d看见小艾的脸色青一块白一块。以为她吃醋了。于是哄她，晚上吃点好吃的。于是他们又去吃了另外一个又难吃，又贵的餐厅。

    回到家，小艾把找工作的笔记本电脑一关 - 反正也找不着 - 给小晴打电话。她在吃饭的时候想着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其实根本，还不是因为d对自己态度特别不明确吗？他要是有意和自己确定关系，哪有这一出？

    小晴没接，不知道是不是和男朋友出去吃饭了。你看人家这才叫谈恋爱，整天黏在一起。

    忽然，她又想起d那句话。

    “对女孩子么，总是要留点颜面……”

    她忽然不那么恨tina了。她忽然明白，d对她，可能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 来日方长。d对她可能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兴趣。只是现在还没有合适的，先暂时处着而已。

    自己又何尝不是想要这些”她有男朋友“，”恋爱中“，”不是没人要“的属性。

    找工作！情场失意激发了小艾的斗志，她打开电脑，刷网页，投简历到两点多。

    好像从那以后，d和小艾就有些疏远了。完全没有了进一步的发展。不过如小艾所希望的，大家还是继续以为他们在交往，所以小艾避免了很多麻烦。他们还是偶尔一起吃个饭，打打游戏，但是由于两人都很忙，打游戏的次数很少很少了。

    而且两人坐在一起聊天，虽然也是有说有笑，但是能感觉到那种随意，更像是朋友。可以说，完全和朋友一样了。

    小艾对d也不抱什么希望。尤其是有一次小晴终于告诉她，之所以之前d打听她，是因为d的另外一个朋友，对小艾很有好感，但是，那个朋友很快就和另外一个对他主动表白的女生在一起了。还是最近，小晴和他们聚会时，那个男生无意间说的。大概就是说和你们一起玩的那个小姑娘挺不错的，听说她现在和d在一起了，我以前还跟d说过她不错，不知道是不是算我牵线了，云云。

    小晴听了大概明白了这其中原委。d是个挺喜欢炫耀的人。大概，他也是以为小艾挺受欢迎的，看过以后，觉得不是很张扬，很受关注的女生，所以，他也没有了下文，直到小晴把他们同时约出来。

    她思来想去，又看着d最近对小艾越来越不上心了，就把那个朋友的故事向小艾透漏了点，她自己的推测她就没有说了，怕小艾听了伤心，或者生气。

    小艾一听，心里是挺凉的。她本来是有点敏感的，双鱼座特质。她很相信，人和人之间有看对眼这一说。对于她自己，她知道不是大众情人，但是多少还是有些男生喜欢的类型，就像她也会看上一些类型的男生，小佑她们并不一定觉得很好。而且她有一些执着的方面，比如气质，比如身高。

    喜欢她的人们和她喜欢的人们之间，往往并没有交集（哭泣的脸），d，碰巧算是她喜欢的哪一类。可是又陷入了那个魔咒 - 她不是d喜欢的类型。

    又过了一个月。小艾拼死拼活，终于找了个能让她用cpt的实习。工资少得可怜。以至于d问她的时候，她都不好意思说。但是她还是说了。d听了以后表示 - 真的很少。

    然后他们吃了一顿饭，庆祝这件事情。

    然后d就回国休假去了。他说要趁着这段时间没开始工作回国一趟，否则开始用opt就不好来回了。

    小艾清净了。又陷入了无声的世界 - 只有她一个人的公寓。伴随着每天实习的开始。日子越过越无聊。

    日子过得很快，快的她都不知道d已经回来了。下学期开始，大家进入了找工作的白热化状态。不管是美国人，还是中国人，忽然都开始疯狂的找工作，甚至找到工作了。

    小艾变得有点神经质。她写了个找工作日志，找工作表，找工作log，都不能改变她找不着工作的事实。

    或许应该问问d，她想，和她这一众没找到工作的朋友相比，d是找到工作最好的。

    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小艾刚想到d，d就出现了。

    他人没有出现。就在小艾想到他的那天下午，小艾回到家，发现门把手那里，别着一封信。

    小艾纳闷，拿出来一看，上边写着：小艾启。

    小艾打开一看：“小艾你好……”

    满满一页纸，中心思想就是：我对你没兴趣，谢谢你喜欢我。落款：d。

    小艾石化在门口。

    一个礼拜过后，传来d追求一个新来的，北大学霸的消息。

    两个礼拜之后他们在一起了。

    *****

    至今为止，客观地说，小艾并不认为是tina把他俩搅和黄的。

    在那之后，她的一众好友都放下了各自手头的事情，赶来安慰小艾了。大家怕她想不开，轮流陪她打大菠萝。小艾觉得更可笑。自己是被气着了，但是不至于想不开好吗？

    小佑天天上线去看看，或者是吩咐他男朋友去。然后她男朋友很快就把小佑的账号打通关了。

    小艾常常看到小佑的那个人物在那里超水平发挥，疯狂地奔跑。就知道是她男朋友又来了。然后一看见小艾上线，那个人物很快又傻呆呆的站在那，来跟小艾聊天了。

    她们还组织一起到小艾家里来打牌，吃晚饭。小艾觉得挺感动的，也不好意思，她们都挺忙的，如果没这件事发生，她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她们一致达成默契呃，不提那个“神经病”，然后让各自的男朋友暂时消失，以免小艾看了感伤。

    小艾也不怎么感伤。就是心里堵得慌。

    除了她的好朋友们，其他人都用一种可怜的眼光看着她（她觉得）。

    她觉得d没少到处跟人鼓吹小艾是怎么倒追他，对他好的。其实后来想想也不一定。d这个人本质上一点也不坏。

    但是那一段时间还是很难熬。

    大概人生的运气是守恒的吧。小冷实习的地方有一个职位在招人。小冷已经找到工作了，她就跑去找那个部门的老板，把小艾的简历给了他。

    那个老板很喜欢小艾那一段实习的经验，就决定让她来面试面试。

    然后小艾就见到了一个超级帅的大帅哥啊……幸亏她刚刚遭受了打击，对工作格外看重，大帅哥的颜值没有影响她的发挥。她得到了这份工作。在毕业两个月之后，拿到opt的那一天。她可以开始上班了。

    在学校里，偶尔小艾会看到d和他的新女友搂搂抱抱，你侬我侬在一起。小艾的心理素质，迅速的升级了。

    d一开始给她发过两条短信，问她是不是还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之类的。小艾一律没有回。d感觉可能小艾太过伤心了。

    小艾庆幸自己在不知道他有新目标的那几天，没有在发短信跟他纠缠。从至少有个人惦记着，能一块吃吃饭，到又是完全没着没落，她忍过来了。

    这次会怎么样呢？

    自己会不会也只是a的备胎呢？

    和d的事件，多多少少的摧毁了小艾的自信。她很想问问，完全中立，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的b，自己在一般男生看来到底是不是没什么吸引力。但是想想b有女朋友，这种问题太不合适，小艾知趣地认为自己要避嫌。

    但是a跟d不一样。d是那种，如果他对小艾有好感，小艾也不讨厌他的级别。而a是那种小艾很喜欢的级别。所以应该更困难。而且自己的运气一向堪忧。

    不知道这次为什么a主动对自己示好。是不是他听小佑说自己对他感兴趣，觉得自己更容易到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