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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春晓在班里挺有威信的,他没少做帮同学掩护的事,我这么一说,陈玉珠恍然大悟了,周围的甚至是全班的同学,都恍然大悟了 这时,不晓得是谁冒了一句话,乖乖,童春晓这丫说话是越来越玄了,脑子构造太灵了,这种理由也搬得出来,我服了! 全班哄堂大笑。 笑声之中,我亦笑了。 第四节课预备铃响起的时候,童春晓小捂着腰进教室了,周子辰老师随后也跟着进来。 童春晓巴巴地走到我隔壁坐下,眼珠子碌碌地在我身上转。 我无动于衷,从我揍完他那一刻算起,在我眼里,他已经等同于空气了。 小魔,你听我说几句,好不好? 呵呵,难得,他声音竟然是发虚的,破天荒头一遭啊。 我嘴角带笑,眼睛斜了过去,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二哥收回你们家的好处,可如果你再招惹我,我就不敢保证了。 说完,我从书包里掏出特供熊猫烟,塞到他课桌里,爷爷去疗养,剩的烟本来就不多,这烟是最后一盒,我也弄不到了,你拿着慢慢抽吧。 小魔,童春晓叫着我的绰号,很受伤地望着我,眼睛缓缓地氲出了一层水光。 以后,别叫我小魔,我不是,你还是叫我夏楠楠吧。我不看他,径自摊开数学卷子,准备上课。 童春晓还想说什么,蓦地,上课铃响了,截断了他未出口的话。 上课!讲台上的周子辰老师说道。 接下来的中午放学,和一整个下午,在我的主导之下,我与童春晓的冷战持续延长。 他几次三番想打破这种局面,都被我紧闭的嘴和冷然的面孔给逼退。 我不会原谅这个人的,我的耳朵不是可供人取乐子的对象,那是我心口上的一块疤,我讨厌不相关的人知道我的疤,那与赤身**行走大街没有任何区别。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了。 大家都收拾好书包出教室,我背上书包,抱着一沓数学作业去周子辰的办公室。 教师办公室没有其他人,只有周子辰一个人坐在朱老师原来的位置上,他正低着头,拿笔写着什么。 我敲敲门,周老师,我交作业来了。 周子辰停笔,抬头说:进来吧。 我将全班的作业放在他办公桌上,周老师,作业都齐了,没有漏的。 你搁着吧。 放好作业,收了手,我刚想和他道再见走人,他却叫住了我,夏楠楠。 周老师,还有什么事儿? 周子辰将他面前的一张纸,递到我面前,你是班里的数学课代表,还有一段时间要高考了,我想看看你的数学水平,到时我还要发个卷子给大家小考一下,看看总体能力。你先拿着这题到旁边写吧,题不多,只有十道,你写完交给我就可以了。 原来,他刚才低着头,就是写这个的。 他肯定是在怀疑我的能力,我上数学课睡觉,那不是一个课代表应有的表现。 瓷样美丽的手,拿着卷子朝我面前示意性地送了一下,不接不行 我硬着头皮,接过他手里的卷子,默默坐到一边去了。 草稿纸和圆珠笔具备齐全,但是,面对周子辰出的那十道题,我是怎么样也下不去笔。解普通题还成,这些题对我而言太深了,我无从动笔。 可是,不能马上告诉他,我一题不会解吧得拖一会时间,那样我不至于太丢脸 握着圆珠笔,在草稿本上乱写公式,我没有半点头绪,干瞪眼发呆。 我偷偷看表,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再偷偷瞄一眼周子辰那边,作业本一摞高,一摞低,他批改完一本,就将其放到高的上面,低的那摞只有寥寥几本了,看来作业是快批改完毕了。 突然,周老师头一偏,把我偷看的模样逮个正着,写完了? 还还没有,他深潭似的眼似乎深不可测,看得我心慌,我说的话不免有些结巴。 写多少了? 没多少。 我先看看你写的一部分吧。说着,周子辰推开椅子,走到我身边。 反正遮掩也没用,我索性任由他看,将草稿纸推到他面前,装作坦白地说:老师,我把计算写这个上面了,比较凌乱,您出的题太深了,我没有头绪。 周子辰没有说话,他站在我身边,仿佛一堵墙,又好像凝住了似的,只有均称的指节骨一直轻轻敲着桌子,似乎在思考什么,微微迫人的气息不断向我压来。 我端坐,低头,一副等他说话的模样,实际上,我可不怕,做不出题而已,难不成还吃了我么? 大不了,数学课代表不做了呗,这头衔本来就是我逞强弄来的,于我自身能力没有半分提高,收回去,也是应当的。 倏地,周子辰说话了,声音本身很让人享受,不过,话意内容则不是那么回事了,神准地命中靶心,惊得我全身一颤。 他说:夏楠楠,你考试是不是经常和童春晓对答案? 没有。我断然否认,谁会在老师面前承认这个,找抽么? 否认完,我仰头望着他,接着说:老师,即使是对答案,大题怎么对?我写不出您给的题,我没有您认可的能力,您觉得我不能担任数学课代表,可以直接撤我,但请您不要那样说我。 蓦然,周子辰笑了,明明是很淡很雅的笑,清雅出尘,我却觉得透出了诡谲的妖气,后背发寒。 他没出声,可嘴皮子在动,动得我惊悚极了,他说:别瞒我,你们俩肯定懂唇语,今天早晨你在那个坡上看我和人说话了吧?童春晓在你背后,骂我王八蛋,我看得一清二楚。你们今天吵架,我也听到了,他说什么来着,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你盯着我看之类的。你老实告诉我,你对我有什么想法? 第七十章:另一副面孔【下】 被一个老师问:你对我有什么想法,难道,我要说今早在坡上那会,我想对你如何如何? 我真要老实说了,我棒槌了我。 我矢口否认,死不认账,周老师,我不会唇语,我对您也没想法,您是新来的老师,我能对您有什么想法? 周子辰指节骨敲桌子,已经改成了叩着手指弹桌子,啵楞、啵楞的轻响,比方才敲桌子的声音轻多了,却隐隐带出一股凌厉的意味,好像有一把尖嘴小锤不断敲着扎到我心窝里似的,那声儿听得我憋闷极了。 深潭似的双眸,紧紧锁住我的目光,仿佛一张无形的网,铺天盖地,朝我兜头扑下。 那样强大的、目光的力量,令我一瞬间产生错觉,我站在了危崖的小石头上,身后是万丈深渊,巨大的山风呼啸地刮过,吹得我摇摇欲坠,假若我把握不了平衡感,我随时会掉下去,碎得寸骨无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