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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你当初问过我什么吗?没错,我就是心疼了。”所以不会再放任已不是你妻子的她再被肆无忌惮的伤害了,说完张旭尧就头也不回的走远了,只留下个沈竹呆呆的靠在墙角边。 半仰起头,此刻灰暗的天就好像他的心情一样,他其实听见了,听见了他说“宁负如来不负卿”;也看到了,看到了她面上的犹豫。他只是第一次觉得孤立无援到了手足无措的地步,云樱曾说过的,不是爱,仅仅是因为他是唯一出现在她年少时光里的异性,仅仅是她向往他自在潇洒的生活,没有喜欢,更不是爱,不是爱就像一个噩梦一样闭上眼睛就能听到她冷冰冰的声音,云樱…我竟然开始害怕了… 飘雪的巷子里只剩沈竹一人踉跄,向前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天彻底暗下来的时候葛夫人才打道回府,脸上是化不开的忧虑。以作为长辈的眼光来看,张旭尧的确是再优秀不过的才俊,如果当初没有那场错嫁,那他和云樱算的上一对佳偶了。云樱是她的女儿,哪怕偏心但她始终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rou,哪有做娘的不希望孩子好。可惜现在,云樱只能和沈竹在一起,破镜重圆是佳话,对两家的名声也有挽回。而一但和张旭尧走在一起,只怕一盆盆脏水都会往云樱身上泼。她一向是最明事理的孩子,怎么这回就偏偏糊涂了呢? 雪还在细细的飘着,云樱没吃多少饭就睡下了,她在这场感情里进退维谷,实在太累了。 丝罗把炭火拨得更旺些,屋子被烘得暖暖的,她还不想睡,她心里就像有股闷气一样堵得慌。老夫人的话说得极重,初看到那场面时她也吓到了,大小姐是动心了吧,否则以她的性子怎么会轻易让人近身。可沈竹把她家大小姐当什么了,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好像什么都是大小姐活该受的。 “砰…砰…砰…”砸门的声音打断了她所有的思绪,三更半夜的是谁啊?回头看了眼还没被吵醒的云樱,丝罗出了门,院子里木门被震得直颤“开门…嗝~给我看门!”这声音…是沈竹的! 一打开门就是冲天的酒气,那人喝得烂醉如泥委顿在地,拽着她的衣服双眼迷瞪的问道“云樱…云樱呢…云樱呢!” 丝罗觉得自己一股子火尽往脑袋上冲了,掂起一旁的水盆,一盆凉水当头给他淋下“清醒了吗?沈将军!你还嫌惹的麻烦不够多吗?” 冷,好冷,身上像要结冰了一样。沈竹迷糊的睁开眼睛,自己先愣了下,竟然还是回了这里吗?抓着门慢慢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丝罗火冒三丈的瞪着他! “…是你写的休书,现在还来做什么?” “每次都是这样,你只到有事,心里难受了才来找大小姐!你凭什么?当初大小姐当你面被打的时候你怎么不喊呢?大小姐因为你和二小姐的事被老夫人打耳光的时候你怎么不喊呢?她做了一大桌子菜等你回来最后哭着掀桌子的时候你在哪儿?她被所有人误会说她是妒妇,不容人没廉耻的时候你在哪儿?你在帮着别人给她泼污水!” “你连一句错都认得心不甘情不愿,你不是要替身吗?大小姐脸已经毁了,毁了啊!你还回来做什么呢?” 那些他刻意忽略和回避的事情,此刻都被毫不留情的翻了出来,原来真的会疼的。酒就像突然醒了过来,看着院子中小屋里的灯火,目光恍惚。 “砰!”丝罗狠狠的在他面前摔上了门,心中一口闷气才算出了。 一转身却正看到云樱披着衣服推开门,瞬间变的局促起来“大…大小姐…”“他,沈竹他走了吧。”“应该…走了。”她骂得这样狠何况是这么冷的天。 “去睡吧,很晚了。”云樱率先进了屋,一张脸看不出喜怒。 一道门隔出两片天地,沈竹沿这墙壁慢慢滑下,纵然冻得哆嗦也舍不得离开一步。雪越下越大了… 快五更了,今天的夜太长了…云樱叹口气,她一点都没睡着,外面的天黑的透不出一丝微光。他走了吗?依沈竹的性子,会走吗?雪都下了一夜了,他身上还有伤的,如果没走…哗的一下子掀开了被子,云樱还是忍不住披衣起身。 打开门的时候不是没有犹豫,却在下一刻撤去所有的心防。他偎在墙角,冻得嘴唇发紫面色苍白,像一只没人要的瑟瑟发抖的小猫一样蜷缩着身子。云樱蹲下身来触手的是冻僵了般的冰冷,她抖着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然后眼泪就掉下来了。 那温热惊醒了沉睡的人,沈竹缓缓抬头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把人拥入自己怀中,这次不是做梦了,不是了。 “沈竹,放手好吗?”只是他还来不及多想,同样冰冷的声音已经响起,是了,她还不肯的。双臂沉重的像是再也拖托不起直直落下“我…我就走了,你回去睡吧。” “沈竹…何必呢?”他努力的笑,即使笑得很难看,出口的却是毫不相干的话“云樱,我不喜欢读那些诗词,不过听你说的多也记了一句,知道是什么吗?”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似此良晨非昨夜,为谁风雪立中宵。” “似此良晨非昨夜,为谁风雪立中宵。”落在她掌心的雪花一点点融成了细小的水滴,云樱的心在一瞬间的震动后是从没有过的平静和安宁。无论如何,她面前的少年终于有了该有的样子,能够直面自己内心的责任而不是一味的逃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