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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央满腹心事的坐在街边,失神的看着路上行色匆匆的人们。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路灯昏黄的灯光打了下来。深秋的夜里,寒风骤起,头上法国梧桐的叶子落在身上,她却浑然不觉,她希望时间就此停下,明天不要到来。 路对面,一辆熟悉的车子停了下来,毕庆堂脸上颇有几分不可思议的从车上走了下来。他安静的来到谭央的身边,谭央竟不知道。这回,也真的是巧,我给你送完照片去和人吃饭,回来在路边又看见你了。所以,在上海碰巧遇见两次,也不是不可能的,毕庆堂肃然说着,接着一顿,语气缓了下来,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大上海很乱的,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说着,他慢悠悠的坐到了谭央身旁,替她挡住了从他这边刮过来的冷风。 谭央很疲倦的望了毕庆堂一眼,无精打采的说,毕先生,我该走了,您以后就算在车上看见我了,也不用特地下来。毕庆堂眉头一扬,你表叔让你躲我远点儿对不对?他是怎么说我的?我想听听,听了,以后就算躲开你也师出有名了。因为坐的时间久了,腿竟然麻了,谭央站不起来走不掉,只有无奈的应付着,你做的什么营生,自己都不知道吗?听了谭央的话,毕庆堂居然暗自松了口气,然后心平气和的说,大上海有那么多抽大烟的人,那玩意儿,绝大多数的人一旦沾上,都是戒不掉的。这个生意,我不做,自然也有别人来做。毕某人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算不上什么恶人。上海和上海附近那多城镇的烟土全是从我这儿出货,这些年,我卖的烟土最起码价格还算公道,我要是真的来个牟取暴利,这上海滩就不知道有多少家破人亡的了。 谭央漫不经心的听着他的话,低着头轻轻的捏着自己的膝盖,就在毕庆堂以为她对他的话已经完全信服了的时侯,谭央有一搭没一搭的说,毕先生,这些话这些道理你都没必要这么费心的讲给我听。表叔让我对您敬而远之是有理由的,理由也说得通。可毕先生这样有身份的大忙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身上花钱花时间,也总该有些说得通的理由吧? 对于谭央一次又一次的拆台,毕庆堂暗自气恼,这是乡下来的黄毛丫头吗?人精一样。他呵呵一笑,低着声音很有耐心的说,你问这个啊?有一半是因为咱们父辈的交情,还有一半是因为,在同里看到你时,让我想起了当时的自己。我一出生母亲就去世了,父亲常常去镇上花天酒地不管我。没长大的孩子,举目无亲的,要是谁能给你这么一片叶子,也够你暖和一冬的。毕庆堂说话的功夫,俯身捡起一片树叶,熟练的撕了几下,枯黄的叶子上出现了一个小人儿的模样,他将叶子放到谭央面前的书上,人来车往,寒风刺骨,雾蒙蒙的灯光下,毕庆堂温和的看着谭央的侧脸,面有笑意。 谭央顿时停下了动作甚至是呼吸心跳,直勾勾的看着书上用树叶撕成的小人儿。眼见谭央的怔忡,毕庆堂伸出食指点了点小人的腿,心不在焉的说,刮起大风了,小人儿要跑了!听了这话,谭央难以置信的转过头看着毕庆堂,满面泪水,你怎么?你怎么会?毕庆堂一笑,当年在山东,谭叔叔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一闲下来就哄我玩,这是他教我的。说着,他掏出手帕递给她,谭央犹疑片刻,还是接了过来。 白色棉质的手帕,四边是深蓝色的条纹,干净柔软,谭央用它擦拭脸上的泪水,无意间闻到手帕上淡淡的烟草味道,竟有心安的感觉。毕庆堂看着谭央,很真诚的说,我不知道我的这个理由你能信几分,你说下次在路上遇见你不用下车,可那要看什么情形了。就像现在,这么晚了,你还一个人坐在路边呆,你说,我会撒手不管吗?谭央一脸愁容,泪水再次掉了下来,毕庆堂往谭央身边挪了挪,很关切的问,因为什么?是不是,在学校有什么不合意的事儿? 谭央看了一眼毕庆堂,稍一使劲儿,攥住了手中的手帕,我,我学的很不好。那好好学就是了。可是这次考试考的很差,学校老师让我的家里人去一次。毕庆堂会心一笑,那也不算什么的,就让你表叔去一次嘛。谭央无可奈何的说,不是那么简单的,表叔本来就不想叫我读书,要是让他知道我学得这么差,一定会叫我退学回家的。 毕庆堂哈哈一笑,拿了根烟叼在嘴里,爽快的说,那就不让你表叔去了,我去!那怎么行。有什么不行的,就说我是你大哥,第一次见面不就要认你这个义妹吗?谭央还是一味摇头,毕庆堂心领神会,就慢悠悠的说,不让你表叔知道我去就好,以后谭小姐有事要我帮忙,我义不容辞。没事儿的话,我也不会动不动的和你在大街上这么恰巧遇见了。一句话说中了谭央的心思,谭央终于开腔道,那,就要烦劳毕先生了。毕庆堂闻言便翘起二郎腿调侃道,这就对了,不然我还以为你是故意在学校里闯祸,然后叫你表叔去,其实是着急退学找婆家了! 谭央听了脸上一抹红,少女特有的羞怯别样动人,毕庆堂只看了一眼,便马上将目光移向别处。谭央有些生气的说道,毕先生,你要是明天这么和学校里的老师说话,那就和表叔让我退学没什么区别了。说着,她还打量了一下穿着一身米色时新西装的毕庆堂,颇为不安。毕庆堂吸了口烟,扭过头盯着谭央面有愠色,郑重其事的说,谭小姐,我答应下来的事情,你就要放心。以后再托我办事,也一定要记住这点。说罢,他将烟往地上一撇,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到路对面,打开车门后便毫无商量余地的冲着谭央喊,上来!我送你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