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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直起身上,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他沉默地掏出来看了一眼,随后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已经办好了。霍旭低声回答道。 很好。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很满意。 霍旭没再说什么,电话里也没有了声音,他便挂掉了电话,然后将通话记录删除。 ※ 邵冬洋走回病房的脚步越走越快,越是接近病房,他心跳得越急,一股莫名的不安笼罩在他的心头。 千万不要有啊,小然。 等他终于匆匆赶回病房,推开房门,病房里果然没了人影。 该死。他砰的一拳砸在门上,骂了一声娘,转身往走廊的另一边跑了过去。 明知道因为谭天阳的死,他的情绪变得很不稳定,他就不该把他一个人放在病房里! 霍旭见他不看路地往停尸房跑去,忙拉住他问道:怎么了? 小然不见了。邵冬洋不耐烦地推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霍旭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跟着他一起往停尸房走。 这家医院的停尸房在地下负一层,两人匆匆赶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席昭然也在那里,邵冬洋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空荡荡的停尸房内只停了一架病床,那是之前邵冬洋看着人推进去的,上面是谭天阳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被一块没有生气的白布从头盖到了脚。 席昭然正没什么形象地坐在地上,头靠在尸体的肩窝处,半侧向门外的脸上,有着幸福和安详的浅笑。 停在门口的邵冬洋看着他的笑脸感到一阵心酸,他忍不住侧头看向别处,那样的席昭然,让他不忍心去打扰他。 霍旭站在他旁边,一直停在他身上的视线变得十分复杂。 席昭然并没有揭开盖着谭天阳的白布,他想如果躺在上面的是自己,一定也不会喜欢他的天阳揭开白布看到他丑陋的样子,因为他希望自己在天阳的心里一直是最好看的样子虽然他并不觉得这样的天阳有多难看,要知道他的席父席母都是人中龙凤,可是又有什么用? 天阳,你要等我啊,他靠在谭天阳的肩膀处轻轻蹭了蹭,脸上挂着满足的表情,等我去看你啊,那样,就没人能分开我们了。 这世上有一句话是对的,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除了死亡。 等他也跟着天阳去了,他们就可以真正永远在一起了 席昭然最终还是被邵冬洋带回了病房,他到是没怎么反抗,只是让邵冬洋帮他保管好天阳的身体。 邵冬洋看着他那副平平静静的样子,心里就憋了一骨子火气,可是却没办法对他发出来,只能多安排人手看紧他,不让他出事。 可是第二天席昭然还是失踪了。 混蛋!邵冬洋气得随手拖过了一把椅子砸在了墙上,砰的一声,吓得手下的几个人身体都是一抖,低着头你瞟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就是没人敢上前堵枪口。 霍旭绕过众人,沉默地把砸烂的椅子捡了起来,对几个手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离开。 几人这才像得到救赎一般快速地逃离了现场。 谭天阳的身体还在这里,席少爷一定还会回来的。霍旭不会安慰人,只好把自己能想到的理由说了出来。 邵冬洋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懊恼自己为什么不把他带回自己的窝亲自看着,还住什么医院! ※ 席昭然打了一辆车回到席家,他神色如常走进席家大门,只同佣人们打听了一下家里的事,什么也没有多说除了他的脸有点苍白僵硬,让见到他的佣人们面面相觑。 席老太爷在自己的花园里,席老爷在自己的书房,夫人出去了这是佣人们告诉他的信息。 席昭然没什么表情地冲他们点点头,转身往席敬时的书房走了过去。 席敬时的书房在家席家算是禁地,除了他自己和秦叔以及席胜雄外,谁都不能在没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进去,当然,其它人没有身份识别卡,就是想进去也打不开门。 这次也许是因为席敬时自己正坐在里面的缘故,席昭然一路畅通无阻地走了进去。 当他走进去的时候,席敬时正坐在他的椅子上,一手拿着电话,听到他进来的声音转过头看向他,脸上的表情不是诧异惊讶生气等等之类的表情,而是令人莫名的惊惧。 你席敬时瞪大了眼,张着嘴想说什么,却似乎一时无法组织言语,只能愣愣地看着席昭然。 席昭然看着他,却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那笑意未达眼底,也再无法恢复曾经的迷人优雅。 二十多年了,你终于肯正眼看我一眼了,他低低地笑着,迈着他的长腿走到了席敬时宽大的书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微笑着问道,我是不是,该感到庆幸? 昭然。席敬时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喃喃地叫出他的名字,却又令人觉得十分莫名其妙地红了眼眶。 别叫这个名字,席昭然淡淡地说道,他身体前倾双手支在桌上,俯身双眼死死地盯着他,我不知道这个名字是谁给我取的,可是它却实实在在地讽刺了我的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