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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自有选择吧。就像有的人大学毕业了选择回到二三线城市甚至小城镇去做一名老师,日子安稳舒服,但视野很局限;而有些人选择在大城市打拼,压力很大,但见到的却是更广阔的天地。做一只舒服的井底蛙,还是做一只迎着bào风雨的海燕,都不过是一种选择,只要自己甘心、不后悔就行了。 不得不说,有谭佩诗的这番话,幸若水的压力就小了许多。毕竟培鹰是佩诗一手创立的,是她带领着大家走出第一步。如今很可能因为自己的感qíng纠结而毁了,心里还是挺难受的。 吃过饭,幸若水还睡了个午觉,才jīng神奕奕地上班去了。临走前,被刚醒来的小家伙涂了一脸的口水,他还意犹未尽呢。 回到公司,幸若水就通知夏默和林蓓蓓他们先把这个事qíng给放下,专心做手头上的工作。她相信,野láng那家伙会解决这个问题的。 事qíng的真相已经弄明白,幸若水自然要给客户回复,邮件一来一去,花费了不少时间。如果是面对面jiāo谈,遣词造句就简单多了,而且还有语气表qíng和手势作为辅助。书面表述容易产生异议,一字一句都要斟酌半天。 其他项目又有些小问题需要她给予意见,结果一眨眼,就到了下班时间。 家里一家子等着她回去做饭呢,虽然还有些收尾工作,幸若水也只好拿着电脑回家处理了。说到那一家子,幸若水有种鸟mama面对一群嗷嗷待哺的孩子的心qíng。想着,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杨紫云体贴她,已经带着警卫员去把菜买回来了,米饭也煮上了,据说正在择菜洗菜。但是因为爷爷酷爱吃她做的菜,所以掌厨还是留着她来。 幸若水一路风驰电掣地回去,只打了个招呼,就一头扎进厨房里忙活了。果然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只等着她来开火下锅。 晚饭之后,幸若水没有陪老爷子下棋,因为她的工作还没有处理完。有上将还有警卫员,老爷子要找人对弈并不难。 幸若水正在房里对着电脑敲键盘,手机就响起来了。电话那端的人,让她有些意外。庄先生? 庄奕骋的声音,似乎有那么一点疲惫。我在你们家门外,方便出来见个面吗? 幸若水沉默了一下。你等一下,我马上下来。 经过客厅的时候,杨紫云问起她出去的原因。有个朋友找我有点事qíng,我马上就回来。也没有仔细解释,她匆匆地就跑出去了。 她心里急。听到庄奕骋的声音很疲惫,就想到伪造身份的事qíng。怕是自己连累了他,给他添了大麻烦。他是个官员,一点小问题都有可能被人拿来大做文章。 跑出大门,就看到门口一侧的树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一个高大的身影倚在车门旁,抽着烟。虽然还没看到表qíng,但幸若水似乎已经感觉到他的心qíng。庄先生。 自从上次T市分别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见了。掰掰手指头,已经过了一年了。他为了自己承受了野láng一枪的事qíng,她还记着。过了这么久,当时的震撼心qíng还那么的清晰。 她想起在桂林的时候,自己竟然说他不爱她。如今想来,即便不是爱,一个人肯为另一个人把自己的心脏送到枪口下,这份qíng也是沉甸甸的。 你没事吧?幸若水在他面前站住,抬头看着他拧着眉的脸。风尘仆仆,一脸的疲惫。 庄奕骋灭了手里的烟,对她说:我还没吃晚饭,饿死了,陪我吃点东西? 幸若水看了看家里的灯火,抿着唇笑,点点头。好。我来开车,你坐后座歇一会吧。 庄奕骋没说什么,钻进后座,闭上眼。似乎,真的累极了。 幸若水发动车子,一边往门口开去,一边思考着该带他去什么地方吃东西。她想自己给他做一点,但是没地方。家里鹰家的长辈们都在,她不能把人给带回家去。虽然清清白白,但有时候真的是百口莫辩,何况杨紫云对她的印象才刚刚好转。 开到枫林路的阳光之家吧。庄奕骋闭着眼睛,说出一个地址。 幸若水来Z市的时间也不短了,她知道阳光之家是一个高档小区,离丽景花园也不算太远。庄先生,你在那有房子? 嗯。门口有超市,我想吃你做的鱼汤面,可以吗?庄奕骋睁开眼,疲倦地看着前面的路。 幸若水无法拒绝。一个曾经为你连命都不要的人,如今站在你面前让你给他做一碗面,这个请求谁也无法拒绝。好。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默默地跟着一辆车。 很快,车子就在阳光之家的门外停下。你在车子里待一会,我进去买就可以了。她走了几步,摸了摸兜里,发现自己买带钱出来。 她折回来,敲敲车窗。还没开口,几张百元大钞就从车窗递了出来。她怔了一下,拿过来,转身跑进超市。 幸若水买了一条鱼,还有一小袋面粉,她打算做手工面。熬鱼汤需要时间,刚好够时间做面。还买了几个小糕点,还有一袋子水果。 庄奕骋的房子在18楼,预计有两百多坪。很大,但是冷冷清清的。要不是有专人打理,只怕早就蒙了厚厚的一层灰了。沙发里还有一个布娃娃,肯定是庄寓棋小朋友拉下的。 幸若水把蛋糕放下来,拿着其他的东西进了厨房。很快把水果洗gān净,端出来。你先吃糕点和水果,我这就做面。 庄奕骋看着她进了厨房,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面前的糕点和水果。怔了良久,才伸出手,拿起一小块点心放进嘴里。 环视着自己的房子,空dàngdàng的。就像他的心,去到哪里,似乎都是空的。说起来,她和庄寓棋在Y市的那段日子,他的心是最满的。有牵挂,有期待。也许期待的不是一段美好的爱qíng一场幸福的婚姻,而仅仅是那一碗面的温暖关怀。 庄奕骋站起来,慢慢地走到厨房门口,斜倚在门边。静静地,看着她忙碌。娴静的侧脸,专注的神qíng,灵巧的双手,一切都说明她正在用心做一碗面,那是属于他的晚餐。 无声地,舒了一口气,将淤积在胸口的苦闷吐出去。他再qiáng悍也是个血ròu之躯,不是机器人,他也是会累的!可是大家都觉得他该是不知疲惫的,只有这个女人关心着他是否累了。也只有她,看到了他面无表qíng背后的疲惫。 他想要她,想得心口疼痛。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他不懂爱qíng。他只知道自己愿意不惜一切,来换取这份温暖,让自己疲惫的心得以栖息。 他以为自己已经死心了,如今却又仿佛回到了当初那种心qíng。不知道是自己的自制力太差,还是她的诱惑太大。此刻,蠢蠢yù动的感觉,一点一点地变得qiáng烈起来。让他想就这么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将她纳入自己的怀抱,然后枕着她瘦弱的肩头歇息一会。 她是一缕曙光,而他在黑暗里囚禁了太久,渴望着这一束光。心脏不受控制,双腿似乎也要不受控制了。 若水 ------题外话------ 最近码字好慢啊,嗷嗷嗷的。大家多鼓励鼓励哈 ☆、105 若水,我要你 为了最后的那一丝曙光,我愿意经历黎明之前漫长的黑暗和等待。 庄奕骋在这一刻,深刻地体会了这种心qíng。然而,他太清楚明白,即便他等完此生,也等不到那一丝曙光。因为早在他出现之前,这个女人已经将自己的一生jiāo付,此生不改。 而飞蛾扑火的惨烈,冷静如他学不来。注定,一生的遗憾。或许,还有一生的孤独。 虽然很渴望能够走上前去,抱住她的腰。但深深明白,得到的绝对不是她回眸那温暖的一笑。如果得不到,又何必毁了这仅有的一点温暖? 他就这么倚在门上,一直静静地看着。脸上很平静,什么也看不出来。唯有一双深邃的眸子里,款款qíng深,却没有一个流泻的出口,最终慢慢地淤积直至成了心里的苦。 幸若水专注地浇水揉面,一直到片面的时候,才发现庄奕骋就在厨房门口。她笑了笑,问:饿到要望面止饿吗? 是啊,真可怜不是?庄奕骋也笑了笑。一笑,掩去万千qíng绪,只剩下泰然。 幸若水没有看他,脸上的笑容却一直没减。你再忍一会,很快就好。锅里的鱼汤,已经散发出浓郁的香味了。 幸若水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洗了手,拿碗盛了一碗鱼汤。然后拿了另一个碗,两个碗来回倒,直到鱼汤不那么guntang了,才端给他。来,你先喝一碗鱼汤。我没放多少盐巴,味道应该还不错的。 闻着就很不错。庄奕骋端过来,低头喝了一小口。鲜美香浓,散发着温馨的味道。这,就是他一直渴望却始终没有得到的东西。兜兜转转许多年,一直在默默地寻觅着,好不容易碰到了,却已经让人捷足先登。 幸若水笑笑,接着片面。 等庄奕骋把一碗鱼汤喝完了,幸若水的面也已经下锅了。只见她利落地用筛子散开,又往里添冷水。没多久,面就起锅了,有着好看的卖相。 幸若水知道他也是当过兵的人,所以特地拿了一个大海碗,盛了满满的一碗。 我来端。庄奕骋几步跨进去,把那碗面给捧起来。在走向客厅的过程中,闻着浓郁的香味,他几乎要下决定将她关起来,再也不让她离开。 然而,他只是想,并没有做。一个人的孤独寂寞,总好过两个人甚至更多人的悲剧。 他一坐下来,就迫不及待地开动,差点把自己的嘴给烫伤了。迫不及待?多好的词,最适合他此刻的心qíng。不管是对这碗面,还是对厨房里的女人以及她能带来的家的温暖。 幸若水把厨房简单收拾了,在他左手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怎么样,味道还行吧?看他大口大口地吃,应该是不错的。当兵的人吃东西,总是能让人觉得心里很满足。 庄奕骋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待把口里的面吞下去,才抬头说: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明知道他是夸张,但幸若水还是忍不住笑了。因为,她的上校也总是这样夸张的称赞她的厨艺。虽然明知道并不就是事实,但还是觉得心里很快乐。或许,他想要的也正是这样的效果。 对了,庄寓棋还好吗?说起来,她已经有一年半没见过那个孩子了。当初他总是粘着她的画面,过了这么多个日夜,依旧清晰。 庄奕骋顿了一下,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头去继续吃面。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