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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淮舟站在桌子后冷冷地看着年轻女孩脸上灿烂的笑容,眸色陡然沉下来,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冷眼瞧着乔梧兴致勃勃地迎合着电话那头阴柔的男声。 “今天谢谢你了。”乔梧挂了电话,侧身看向岑淮舟,对着他礼貌地笑了笑,眉眼温婉,说的话却叫岑淮舟不虞,她弯了弯唇,把袖子放下来挡住纱布:“我还有事,先走了。” 跟别人说话言笑晏晏,和他却连几句话都嫌多,三年前是这样,现在也还是这样没心没肺。他还真是自取其辱。 岑淮舟的心情突然烦躁起来,看也不再看乔梧一眼,冷冷逐客:“没打算多留你。” 岑淮舟的态度突然变得冷淡,乔梧一点也不意外。换做任何人,被她当初那几道摆的都会生气。更何况,是那么骄傲耀眼的岑淮舟。 她背对着办公桌,轻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最后看向背对着她的岑淮舟,笑容依旧得体有礼,声音温绵:“打扰了。” 而后抿着唇退出了办公室,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是一点声音没发出。 出了岑淮舟的办公室,提着的那口气才彻底松懈下来,她重重地按了按手臂上的伤口,疼痛瞬间蔓延,逼得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 乔梧赶到院长办公室的时候,院长正和身边的男医生说话。她飞快瞥了眼,低声问徐青言:“师兄,你找我?” 徐青言压低了声音:“院长安排了上次做两科联手的那台手术的医生过来跟我们交流一下,你在旁边听着记录一下重要的。不过巧的是,那位岑医生我认识,你应该也听说过。” 岑...... 岑这个姓氏并不常见,在一个医院里不大可能同时出现好几个岑姓,乔梧很难不去猜想更多。 她轻咬唇瓣,心情逐渐烦躁起来,手指不由得再次抚上纱布,自虐般地狠狠按了一下。熟悉的疼痛再次传来时,她竟然得到了一丝熟悉又陌生的快感。 她并不想和岑淮舟有接触。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永远都不要回来。 大约是察觉到了她的烦躁,徐青言头也没回地反手轻轻拍了拍她腿上的文件夹,稍稍安抚了点乔梧抵触的情绪。 他是知道乔梧有些不喜欢这样的工作的,可是谁没有些私欲呢,他想要的......就只能委屈别人了。 刚上楼来的岑淮舟恰好瞧见了这师兄师妹亲近的一幕,神色渐渐冷下来。 楼院长余光发现了他,和蔼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淮舟,过来一下。” 脚步声渐近,乔梧能感觉到岑淮舟一步步走过来,停在了她的前方。还有一道视线凝在她身上,存在感强烈得令人难以忽视。 “院长。”男人清冷磁性的声音从前方响起。 楼院长笑呵呵地哎了一声,向他介绍徐青言和乔梧:“淮舟,这位是敏科新上任的徐代表,旁边的是他的助理乔小姐。” 徐青言早就站了起来,温和地笑着伸出手:“岑医生的手法很利落。你好,我是徐青言,这位是我的助理乔梧。” 岑淮舟伸手握住,眉眼间缀着疏离:“谢谢,岑淮舟。” 而后,好像几道视线都落在了乔梧身上。 乔梧余光接收到徐青言提醒的眼神,看向岑淮舟,唇角上扬,笑容大方得体:“岑医生。” 半点认识岑淮舟的影子都没有。 男人的神色淡淡,看了她一眼,语气冷淡:“乔小姐。” 楼院长看向岑淮舟,和蔼问道:“淮舟,你待会有没有时间,两位代表想和你交流一下。” 领导问有没有时间,谁能说没时间啊。 乔梧在心里吐槽着这万恶的职场潜规则,害得她待会还得再跟着记录谈话。 岑淮舟的视线在那个垂着眼的女人身上停留了一秒才移开,淡声应下:“好的院长。” 乔梧暗暗撇嘴,她就知道。 “脊柱侧弯是一种脊柱畸形,早期的时候一般不太明显,但是随着时间的变化,这种侧弯畸形会引发一系列症状,比如说胸廓不对称。” 徐青言追问道:“那当时做手术的那位病人呢?” “那个患者比较严重,他在向前弯腰时出现两侧背部不对称的‘剃刀背’,已经压迫到了肺和心脏,出现呼吸困难等心肺问题。” “那如果是......” ...... 两个男人的语速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快了,一大堆专业术语劈头盖脸的砸过来,乔梧险险跟不上,手指酸痛僵硬。 飞快记录着重要对话的同时,乔梧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自己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把握笔姿势纠正过来,现在老是被人问起就算了,还没写几个字就容易酸痛。今天出门着急,也没找到录音笔在哪。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乔梧低头写字的时候总觉得有一道炙热的视线盯在她的身上,她的每一次落笔,甩手,所有的小动作都被他看在眼里,像是被野兽盯上的小猎物,如芒在背。 她借着舒缓脖子抬头悄悄用余光看回去,却发现岑淮舟看着徐青言在认真地回答问题,半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即便是这样,乔梧也还是非常确定—— 就是岑淮舟。 乔梧盯着笔记本上的字迹定定看了一会儿,垂敛眼睫,把情绪藏了起来,继续做着记录。 或许也是心理作用,她发觉对面那清冷的男人语速好像慢了些许,连带着徐青言的速度也被带着平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