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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梧淡淡抬眼,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回去吧,他还在等你。” 乔母动了动嘴唇,似乎是还想再说什么,但不远处乔老太太的病房门“嘎吱”一声打开了,她心下一动,闻声转身看去。 男孩的脑袋小心翼翼地从门缝里探了出来,乌亮的眼眸滴溜溜地悄悄观察着她身后的乔梧。 眉眼间透着当初青涩少年的狡黠。 恍惚间,她好像又看见了从前惹恼了乔梧后鬼灵精的乔朝。 乔梧目送着乔母一步步走近那个男孩子,而后移开视线。 她转身。 岑淮舟停在了距离她还有一间病房的地方,神色有些看不清楚。 乔梧眨了下眼,走近他,唇角微弯:“谢谢,今天又给你添麻烦了。” 大概是瞧见了乔梧,让本就精神状态不太稳定的乔老太太神智瞬间崩坏,竟一股大力将乔爷爷推开,自己一个人疯疯癫癫地扶着栏杆往楼下走。一个没注意,就滚了下去。 本就是上了年纪的人,这样一番折腾后顿时陷入了昏迷。 乔家大伯接到电话后立马联系了E市的120,采取了急救手段,但经检查后发现脑内有出血症状,身上多处骨折,需要进行手术。 E市是一个十八线小城市,医疗水平和紧挨着的W市比起来天差地别,众人一合计,索性联系了W市的医院办理转院。可这对于不熟悉流程的乔家众人来说,每一个步骤都刻满了茫然。 然后就在乔梧等在电梯前准备跟过去的时候,岑淮舟突然出现在她身侧,身上还穿着在乔梧家吃饭时的家居服。 乔梧正在心里暗暗猜测他是要干什么去,却忽地感觉到头顶被人不轻不重地摸了一下。 她抬眼。 从电梯的金属门反光中瞧见。 岑淮舟面无表情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企图把她头顶上那簇不安分翘起来的小呆毛捋平。数次尝试无果后,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也看向电梯门, 视线交汇。 电梯内瞬间陷入氛围更加安静的静谧中。 岑淮舟的睫毛长长地动了动,余光清晰分明地看见乔梧鬓边凌乱的发丝,神情呆呆的,像只惯来狡黠,受了惊后又变得呆头呆脑的小鹦鹉。 岑淮舟手掌微移。 下一秒,乔梧的视线被他温热的手掌轻捂。 男人的声音低低入耳,像是羽毛拂过心尖,撩得她心跳陡然快了几拍, “我陪你去。” “别愁眉苦脸的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第20章 谁还不是个小朋友了…… 岑淮舟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眸色沉沉。 乔梧微微垂眼,避开他直勾勾的视线,须臾后才又抬眸对岑淮舟微笑着说:“今天真的是非常感谢你,本来你可以回去休息的。” “岑淮舟,谢谢你。”乔梧的笑意微微敛了敛,态度诚恳:“欠了你好多次人情,你如果有什么需要,请一定跟我说,能办到的我绝对不推脱。” “......” 面对乔梧的感谢,岑淮舟没回应。 乔梧轻抿了下唇,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他眼下的青黑,心下微紧。 乔老太太的伤势比较严重的地方是脑袋,据说是有什么肿块。乔梧不太懂这些,只从固有的印象中觉着,伤到脑袋都是比较严重的。跟这比起来,身上的几处骨折就都不算什么大事了。 本来负责处理乔老太太骨折伤处的医生并不是岑淮舟,有急诊的医生在颅内手术做完后准备进去,却被岑淮舟拦了下来。 乔梧坐在手术室前的一排长椅上,茫然又不明所以地看着岑淮舟和那个高瘦医生低声交谈了几句后,高瘦医生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紧接着,就看见岑淮舟不知道是去了哪,换了一身衣服后进了手术室。 坐了好一会儿,乔梧才反应过来他是亲自去给乔老太太处理伤处了。 乔梧飞快回神,轻声问:“你现在可以休息了吗?” 岑淮舟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嗯了声,声音里透着些沙哑:“应该没什么事情了,待会我们一起回去。” 他说着忽然间又顿了一瞬,啧了声。 “怎么了?”乔梧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而后反应过来,说道:“你有事不用管我的,我今晚在这里陪着奶奶,有张小床可以靠一靠的。你回去的时候可以坐出租车,疲劳的时候不适合开车,不安全。” “叔叔阿姨都请了护工,你在这睡,她是不是还得顺便照顾下你?”岑淮舟不紧不慢地瞥了她一眼,倾身靠近,利落地把车钥匙塞进了乔梧外套的口袋中。 岑淮舟倾身靠过来时,乔梧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眼睫眨也不敢眨一下。她的瞳孔不由得放大,怔怔地盯着男人白大褂上别着的名牌,大脑一片空白。 但很快,她暗暗地呼吸了一口,意识便一点点恢复。 憋气憋得缺氧了。 “我精神这么不好,要是待会儿一个人坐出租车睡着了岂不是连人带车钥匙的都弄掉了?”岑淮舟神情坦然地退开一点距离出来,垂眼睨着她,慢悠悠地补充道:“这么晚了,不安全。” 即便岑淮舟已经站直了身体,但他身上那股消毒水的味道依然悠悠萦绕在鼻尖,尾调中还带着些许松枝的清香。 有些好闻。 众多香水中,乔梧极为偏爱森林的香味,一切与森林挨边的气味她都喜欢。松枝清香尤为受宠,只不过在日常的生活中,担心同事们不能接受,她便也没喷过香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