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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 习季然的从天而降对于季禾来说宛如看到光明而耀眼的人民大救星,只见他加入战局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那些刚刚还对她张牙舞爪耀武扬威的壮汉,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抱着胳膊腿哼哼唧唧起不来了。 季禾本来就是勉力支撑着,这时候看到他来了就安心了,摇摇yù坠地指着车子:问题家具在车上 说完这些,人就跟着昏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她眯着眼睛辨认了很久才发现这里是医院。意识回笼之后就感受到身上各处的疼痛了。微微动了动,就看到倚在一边沙发上的习季然了,他大抵是困了,低着头眯着眼,下巴抵在拳头上,手背上还有伤口没处理,细细地往外渗着血,在已经结痂的外缘继续累积。 窗帘拉上了一部分,还能窥到外面经久不灭的流光。 她又躺回去,只觉得这一幕无比熟悉,无比安心。 小时候她跟习季然每天吵吵闹闹,关系却瓷实着。好多回她闯了祸习季然虽然嘴皮子上把她骂的一无是处,但还是挺着腰杆子帮她扛过去了。在长辈面前她一向是乖顺而聪明的形象,这几乎都是习季然用膝盖和一双手铸造的。那时候习季然的爸爸脾气bào躁,但凡有点不满意的不是罚跪就是戒尺打手。她头几回还十分愧疚,常常在他罚跪不许吃饭的时候送几块舍不得吃的点心过去,蹲在他面前喂给他吃。习季然总是皱起那好看的剑眉:还没吃都能闻到你的口水味,拿远点!气得她掉头就走。 有回是学校有个痞子欺负班上的外来妹,季禾看不顺眼,就动手了。也是对方人多势众,她势单力薄。正好高年级的习季然下学,碰到这一幕,二话不说就义气地替她挨了打,还把对方的老大打得头破血流,上医院fèng了好几针。这件事事态严重,几乎轰动了整个学校,习季然把这件事的责任一肩挑了,说季禾不过是被殃及的池鱼,对方家长却不承认自己孩子嚣张跋扈,只说习季然仗着当官的老爸,在学校横行霸道。加上平时习季然xing子随意不羁,常常不把老师放在眼里,这事习爸爸就更认为是他一个人的责任了,当下气得把他拎了回来。季禾半夜起g,打开窗帘还看到他跪在院子里,那时候是冬天,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知不觉地飘起来鹅毛大雪。他就那么孤零零地跪在那里,像是一座刚刚堆好的雪人,一动未动。她把手伸出窗外才发现,还在刮着刺骨的寒风,便裹着棉大衣又把家里多余的棉衣都抱出去了。 习季然素来sao包,要风度不要温度,只穿着夹克衫,早已经被冻僵了,凑近才发现他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着,说话都不利索了:大半半夜的,你你出来gān什么? 季禾心里难受,也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习爸爸肯定不是亲爸爸,才这么狠心。忙将他头上肩上的落雪都拂掉,再把棉衣披在他身上,末了害怕不够,又把自己身上的解下来。 得,这就够了,你那件看着幼稚,穿上毁了我的一世风流。习季然不耐烦了,搓着手赶她,赶紧回去吧祖宗,被逮着了就该是雪上加霜了。 那时候她还以为习季然这样没啥绅士风度的人,为她做这么多,肯定是对她有点意思的。 只是紧跟着的一件事,让她终于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那时候学校举行大型朗诵比赛,季禾兴冲冲的去报名了,特地选了个积极向上的诗歌,是高尔基的《海燕》。哪里知道后来才发现唐云歌跟她选了同一个题目,这种诗歌比赛最忌讳选相同题目的,比较起来更不容易扬长避短。 偏偏两人都有些倔,互不退让。 那时候路皓程还没转学过来,习季然还算那种上得了台面的长相,加上爱出风头的个xing,就勇挑了主持人的重担。 放学的时候习季然难得的有耐心等着她一起,半路还大献殷勤地替她买了份最喜欢的抹茶口味冰激凌:这家店口碑好,也是最贵的,可好吃了。 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你这是gān嘛?她拉起警戒线,退后一步,窥探他的企图。 他这才挠挠头:要不,朗诵比赛你换个题目吧?还有很多很好的诗歌啊,比如席慕容的啊,普希金的啊,都很好啊,比海燕麻雀什么的好多了。 想让我换题目?门都没有!她转身就走,就知道没好事。 柴火妞儿,以前你不是挺大方的么,怎么这回非得跟人抢啊? 什么叫我跟她抢,为什么她不让非得我来啊,凭什么啊?本来还准备考虑考虑的季禾,当下打消了退让的念头。 第二天下课在洗手间就听到隔壁的人嚼舌根子:你听说了没,那个超帅的主持人,就高中部的那个习季然,他看上唐云歌了,据说跟她表白被拒绝了,说要答应他也可以,只要让季禾把《海燕》让出来就成。 真的啊?季禾那么倔,应该不会吧? 谁知道呢,我觉得她肯定是看上习季然了,所以故意跟唐云歌过不去。反正她肯定没唐云歌会朗诵,人家那是拿过多少大奖的啊。 季禾坐马桶坐的腿都麻了才站起来,晚上的时候终于找到习季然:换了吧,我不想要《海燕》了,换成普希金的《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最后不出所有人的意料,唐云歌一举夺冠,季禾站在亚军的位置,看着立在旁边的习季然朝着唐云歌赞许的笑,也终于真的了然。 醒了?噗哈哈习季然刚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就捶地大笑,啊喂,要不要给你拿面镜子照照,让你知道泡水浮肿的柴火妞儿长啥样,啊喂,可逗死我了,不行我得拍下来发围脖上去,那肯定是头版头条啊,跟那很久以前的表qíng帝淡定哥一样,不过,你肯定有个更好听的名儿,比如,蛤蟆头,嗯?咦?你怎么没表qíng呢?他故作疑惑,然后猛一拍沙发扶手,啊我忘了,肿成这样,能有什么表qíng呢,气鼓鼓还是气鼓鼓?哈哈哈哈!!! 季禾觉将刚刚萌生的一丁点感动全部化为手里的力量,抄起柜子上那待会儿要换的药水瓶子就丢过去了。 习季然稳稳当当接住:啧啧,这么贵还不给报销的药水,你作为一只社会主义积极蛤蟆,能这么làng费么? 季紫拧开门进来也吓了一跳:姐,你怎么肿成这样,你也是海鲜过敏吗? 你们俩,都给我滚得远远的,劳资要休息了! 那个姐,你要是给我点零花钱,我就不告诉妈你过敏的事了。季紫趁火打劫的功力真是登峰造极了。 我要是把账本给妈看,你说她是看谁比较不顺眼呢?这么些年,难道她还没点应付这臭丫头的本事? 季紫灰溜溜地撤退:习帅哥,我在度假村的消费先欠着啊,等他朝我辉煌腾达了,必定十倍奉还! 习季然就喜欢人家给他戴高帽子,当下心花怒放,笑嘻嘻回道:好说好说,五倍我也不介意的。 季禾看着这对奇葩以奇异的逻辑jiāo流着,觉得身上更疼了。 晚上季紫到病房的时候日理万机的季弈城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随手盖了电脑,揉了揉眉心:给我来点水。 是要米汁吗?某个对米汁的味道还念念不忘的人压抑着雀跃的神色,问道。 嗯,一罐米汁一瓶纯净水就成。他看着季紫的背影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她明明就一普普通通的背影,普普通通的走路姿势,偏偏看起来就是像跳跃的火焰呢? 那个小叔啊一边吸着米汁的人一边对手指,拿yù诉还休的眼神看着他。 说。他瞟了眼那yù言又止的神态,做了个简单的言论批准。 就是啊,我想问问我去实习的话,有没有工资啊?我很能gān的,端茶倒水我都会,我还会翻译文件,我英语四级都过了,真的,不信我拿证书给你看!似乎怕他不相信,季紫立马转身翻着包包,当然,一直都没找出个所以然来。 季弈城觉得好笑:哦?那你帮我看看,这份文件是讲啥的,我当年英语不好,连四级都没过。 季紫僵硬地接过来,看了半天,才凭着直觉开口:这个,应该可能是哪个英语国家的文件资料吧。主要是讲国家的经济命脉离不开航空,石油,铁路,矿产嗯,没错,应该是这样的。 嗯,还不错,那回头把这份文件翻译了吧,看看跟你的理解有多大的出入,有几个字对的上你就能拿几千的月薪,怎么样?季弈城漫不经心地问。 季紫点头如捣蒜,心里窃喜,飞快的盘算着,似乎看到无数的钞票像雪花一样从天而降,全数落在她兜里。 当然,如果一个字都没对上,那你就安安分分学习两个月了,当然,学费我看着咱俩是叔侄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 咦?她怎么有种不太妙的赶脚啊?一定是她今天早晨梳的发型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预计早点更新的,部门聚餐到九点半了,码字到现在TT 各位即将碎叫或者已经睡醒的妹纸,给勤劳滴俺撒朵花呗 ☆、动心 果然,当万恶的谷歌呈现出这份文件的大致中心思想的时候,季紫掐了它的心都有了。不过没一会儿,她又起侥幸心理,没准谷歌今天有失水准,有道要好点 再过了一会儿,她想,没准因为今天是周末,谷歌和有道放假了,还是试试金山吧 再再过了一会儿,季紫像是被làng打到沙滩上回不去水里的鱼,只能绝望地吐着泡泡 怎么了,蔫了吧唧的?这是弈城给你的东西,你是该好好学习了,我跟你爸总不能管你们姐俩一辈子。禾苗还好说,她脑子里装着东西,也有本事。你怎么办,上哪儿找个能让我们放心托付的人?!不行,下周开始,你给我相亲去! 妈你跳跃好大,下周我要跟着小叔学习,没准要下乡视察。她边找吸管边诚实回答。倒不是有多排斥相亲这码子事,反而还能看一帅哥,再不济也能蹭一顿饭。可是今天看着季弈城密密麻麻的行程表,她觉得副市长选拔的时候肯定还要有规定,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免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