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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雨花台转悠了两个小时,陆笑就有些走不动了。她脚底的足弓弧度很小,没走多久就会酸疼酸疼的。何况这会儿连续走了两个小时。 可贺乐弦明显地兴致高昂,陆笑也不忍拂了他的意,qiáng忍着与他奔向下一个目的地南京长江大桥。 可到了大桥,刚走了不到十米,陆笑就后悔了,悔的肠子都青了。 怎么没人告诉她,这长江大桥是会颤抖的啊?啊? 桥上guī爬着几排汽车,靠近桥边的两侧貌似是人行道路上来来往往还参杂着摩托车、自行车、电动车 陆笑为躲避时不时飙来的自行车等,闪身到桥边,可看到桥的高度,感受着桥体的震动,眼泪都要飘出来了%gt;_lt;%。 她她有轻微的恐高。 贺乐弦拍了几张照片,回头,就看到一胖乎乎的姑娘死死地抱着桥栏,腿在大风中似乎在抖啊抖的,背影竟然有了种单薄可怜的味道。 他不急着过去解救,坏心地举起相机,咔嚓,将陆笑的囧态记录了下来。 然后,他忍不住偷偷地翘着唇角笑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踱步过去,拍拍陆笑的肩膀,关心道: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陆笑回头,眼角各噙着泡泪,我我们还是回去吧?祈求的语气。 这大桥实在是太恐怖了,本身就颤巍巍的,上面还承载了这么多车,下面一有火车经过,隆隆隆,桥身再剧烈地抖几抖,保不齐他们再走两步,这闻名遐迩的桥就无法承受重担,撒手西去,裂个七零八落的,他们就直接jiāo代在这儿了。 贺乐弦内心都笑翻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一本正经地安慰她:别怕,这桥结实着呢。 陆笑不信,目光坚定地望着他,指着颤抖的脚下,哪有结实的桥会抖成这样的? 贺乐弦握住她那只愤愤不平小小抖动的手,有我呢。 有我呢。 这三个字,陆笑就偷偷地轻易地把自己的心jiāo出去了,违背了她对自己那不再轻易喜欢人的小小诺言。只是,依旧是自卑的,只是偷偷地喜欢,默默地守望,却不会像当初暗恋君臣一般将qíng感表现在脸上和一举一动中。 那天,陆笑在那微暖的手掌包裹的温软下,走过了长江大桥,也慢慢走近了那个小小的孩童式的陷阱里。 *** 从长江大桥上下来,相对静寂的狂风凛冽立马变成了喧嚣无风。 乘一号公jiāo到了夫子庙,陆笑有一种凌乱的错觉,仿佛是从高空忽然落到了凡间。她似是依然能够感受到桥身的震动,觉得脚底的地面沉沉浮浮的,有一种虚无的震感。 说起来,夫子庙和雨花台相隔极近,却被贺乐弦硬生生用长江大桥分成了两段。 贺乐弦的官方说法是,夫子庙晚上才有夫子庙的美。 陆笑极少旅游,保持沉默,随波逐流。 他们到夫子庙的时候才5点多钟,陆笑的肚子早已前胸贴后背,饿得死去活来的。 中午的时候贺乐弦没说吃午饭,她就没吱声,qiáng忍着饥饿,权当减肥。 可这个时候,她腿脚发软,浑身无力,实在支撑不下去了。 啊,忽然感觉肚子饿了。贺乐弦看到秦淮河岸的小吃坊,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重要的民生问题,中午没吃饭,你饿了吧? 陆笑暗中嘟了嘟嘴,从黏在小摊的烤ròu上扒下自己炯炯的目光转而看向贺乐弦,极为淡定地开口:还好。上帝啊,他终于饿了。再不饿,她真要晕过去了。 然而,陆笑如被被判了缓刑的犯人一般跟在贺乐弦身后在两条长龙似的小吃摊中间穿过,只闻其味不得而食后,眼泪真要飙出来了。 给她一刀算了。 两眼一闭,小嘴一哼,胖腿一伸,也就感觉不到这种挠心挠肺的yù而不得。 贺乐弦回眸一笑:都太油腻了。前面有家回味鸭血粉丝汤,据说在N市蛮有名的。 陆笑的眼立马亮了。只要不是继续挨饿,苦菜花她也吃。 陆笑要了碗鸭血粉丝汤,不放香菜多放辣,谢谢。要十块钱一碗,挺贵的。 陆笑掏钱包的手被一直修长白皙的手按住了,来一提jī汁汤包,再来一碗鸭血粉丝汤,不要鸭血鸭肝鸭肠香菜,不加辣,两碗粉丝汤一起付钱,谢谢。 回头,贺乐弦朝陆笑眨眨眼,这次算我的。 也就是说,下次她请?好吧,反正电台发工资,生活费会宽裕一些。 不算是吃饭的点,回味里人也不少。 两人找了个双人座,坐了下来,面对面。 贺乐弦吃饭很优雅,纤长的手指执起勺子,小口地喝了口汤,润润嗓子,这才拿筷子夹了个jī汁汤包。放在嘴边,轻轻地咬开一个口,缓缓地将里面的汤汁吸完,方一口将汤包填进嘴里。 陆笑只欣赏了上半程,没看到下半段,用嘴咬到汤包的一半,噗汤汁喷出老远,直喷到对面贺乐弦白色的T恤上。 陆笑被烫到了,却也傻了,直愣愣地看着贺乐弦那一身白上的一滩huáng。 贺乐弦低头扫了一眼T恤,淡定的又夹起一个汤包,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办呢?出口却是忧郁的口气,我最喜欢的T恤怎么可能! 我给你洗gān净。陆笑老老实实地说。 正中下怀。 贺乐弦笑得风和煦,那怎么好意思。 陆笑理所当然地道:我弄脏的我洗,要不我会过意不去的。 那好吧。贺乐弦一脸为难的样子,要实在洗不gān净,就算了。左右不过一件衣服,只是多了个暧昧的机会却是不错的。 陆笑郑重点头,会洗gān净的。 这姑娘认真的样子真傻! ☆、PART8 吃完东西,陆笑和贺乐弦就踱步到秦淮河边。 此时,华灯初上,河岸墙壁上的两条巨龙光彩卓然,栩栩如生,水面上的倒影在微风的chuī拂下微微波动,摇曳生姿,那两条金龙就仿若活了一般,腾飞之势蠢蠢yù动。 贺乐弦又咔嚓咔嚓拍了不少照片景、人,都有。 陆笑站在他的侧后方,不经意看到他照相时认真的样子,与拉小提琴时的专注类似,却又不是那种悠然的陶醉,带了种品味人生观赏百态的孑然陆笑心神似都要被吸了过去。 她赶忙撇开视线,以防被贺乐弦察觉,凑到围栏边,双轴撑着石栏,静静地望着河水、波光、巨龙出神。 觉得这秦淮河边怎么样?悠扬清朗的声音,不经意地撞入陆笑的耳中,甚是悦耳。 陆笑愣了一下,抬眼打量远处嵌在清澈河面上的屋檐棱角,抿着唇,好半天才吐出俩字:漂亮。那些诉说着时光变迁的形状,似是穿越了历史的沧桑,将金陵人对自然和建筑美学的感悟传递了过来。怎么会不漂亮? 漂亮?很普通简单的两个字,谈不上什么水准,贺乐弦却含在嘴里慢慢品味琢磨,须臾,笑着说,的确是漂亮。哈哈。词糙意不糙。 陆笑的脸红了。 贺乐弦?原来真的是你。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闯入他们无意间营造的二人世界。 笑声止,两人回身,只见四个女生站在不远处,笑盈盈地看着贺乐弦,说话的女生长得最是出众,眉眼弯弯,眼睛大大的,漂亮极了。 陆笑愕然齐琪?!她也来N市了? 贺乐弦扬起礼貌的微笑,真巧。 不是巧,是她听他的舍友说他晚上会到夫子庙,拉着舍友就一起过来了。 是啊,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你。齐琪目光灼灼,看着贺乐弦的眼中映着灯光,璀璨璀璨的,亮极了。 贺乐弦依旧笑眯眯的,却不说话了,气氛有往冷却的方向发展的趋势。 齐琪怎么可能会让好不容易的巧遇落得个灰白结局,立刻转移目标,惊讶地哎了一声,欣喜道:陆笑?你怎么在这儿?你也来N市了? 陆笑不太喜欢齐琪,也许是因为高三时,她和君臣走得很近,自己有些羡慕嫉妒的因素吧。可这同学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呀,不过就是长得可人,男生都喜欢她罢了。陆笑觉得自己的嫉妒太恶劣了,实在不该把这种心思再带到大学。 她憨憨地笑着,似做错了事一般,挠挠头:嗯,你也来了啊,呵呵。 齐琪立马走到她面前,熟稔地挽住她的胳膊,似是说悄悄话,声音却恰到好处地让旁边的贺乐弦也听到,君臣也来N市了呢,他走运,高考考得不错,去了H大。 陆笑的脸色立马变了变,还好天色暗,灯光也不清明,即便靠得再近也看不出来。 她呵呵笑了两声,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接下去。 你们认识?贺乐弦却温和地出了声。 问的是陆笑,回答的却是齐琪:我们高三是同班同学,关系好着呢。 谁跟你关系好了?陆笑纳闷。高三时齐琪拿她当隐形人,似乎没跟她搭过一句话。 可陆笑也不反驳,比起陌生人,她和齐琪还真是熟人,粗粗算来,勉qiáng是关系好吧。 哦。贺乐弦点点头,瞥了她的舍友一眼,颇为体贴的样子,你舍友等急了吧? 齐琪像是突然才意识到这一点,朝着她的舍友不好意思地说:哎呀,我见到高中同学高兴过头了,不好意思哈。 她的舍友像是心有灵犀似的,直说不介意。甚至有个舍友还贴心地说:他乡遇故知,可是件幸事,齐琪就和陆同学叙叙旧吧,待会儿和他们一块回学校,我们就自己逛逛去了。 齐琪又说了些客气的话,应允了,大大方方地留了下来。 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齐琪挽着陆笑的胳膊,走在陆笑和贺乐弦中间,嬉笑着说着夫子庙的典故以及金陵的风土人qíng。 陆笑对齐琪知识的渊博佩服不已,对她的亲和很是窝心,心里暗道还好她本身的嫉妒xing不qiáng,也没跟别人说过她对齐琪不喜的看法,要不还真会错过这个朋友,愧对于她。不过,即便没说过齐琪的坏话,只因之前对她的偏见,陆笑就已经觉得羞愧难当了。 只是,陆笑只关注齐琪的和善,也被夫子庙热闹的风qíng吸引了注意力,根本就没发现齐琪虽然挽着她的胳膊,却是与贺乐弦走得极近,贺乐弦快走两步,她就拖着陆笑快走两步,贺乐弦停下来拍照,她就拽着陆笑停下来站在他旁边,一边看他拍照,一边赞叹他取景好取景妙取景呱呱叫。咳,自然,齐琪大美女的原话不会这么粗糙,jīng致得可以组成一首华丽的诗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