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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位新知府能不能穿过混乱的闽地到达琼州,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更有意思的是,承章、承嗣这二位兄弟堪称心有灵犀。 秦承嗣的旨意也刊发在了京都的邸报上,声称周阁老为国尽忠,秦承章此等乱臣贼子辱及忠臣良将,实为桀纣之流。一通讨伐之后还给周家上上下下的男子俱封了官,女子发了个诰命。 周恪白得了个南越右参议的官儿,从四品。 沈游一边研墨,一边调侃他,“两位君王,一个要让你堕入泥淖,一个要让你青云直上。感想如何啊?香饽饽”。 周恪麻衣缟素,再多的悲痛都藏在了心里,此时他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样子,还饶有心情调侃沈游,“回禀香饽饽的妻子,还行吧”。 沈游嗤笑一声,“这两兄弟的嘴炮打得倒是挺响,敌人的刀枪却远比他们的嘴皮子更坚硬”。 “北边是鞑靼、胡人作乱,秦承嗣尚且需要抵御外敌,再加上北边大地震过后一堆烂摊子等着收拾。南边的秦成章还忙活着浙、闽两地的矿工起义、蜀中的佘崇明叛乱。再加上大齐境内其余零零星星的起义,估计暂时是顾不上我们了”。 周恪颇为赞同沈游的话,“是你我大展拳脚的好时机啊!” 沈游研完了墨,一面慢慢的撰写公文,一面继续与周恪闲谈,“时机差不多了,我们在徐闻县埋下的钉子也差不多可以动了”。 周恪看着埋头写字的沈游,笑盈盈的反问道,“你不是都开始撰写进军徐闻县的公文了吗?” 沈游当即笑起来,“我可是与你有商有量的,没有独断专行啊”。 一提到这个话题,周恪没好气道,“到了公事上你与我有商有量,晚上的时候你怎么不与我商量了?” “这个、这不是刚刚确定关系嘛”,沈游睁眼说瞎话,“少年少女初初情动,正是纯洁而美好的恋爱时刻,怎么能够掺杂上大被同眠这种不纯洁的关系呢!” 沈游无辜的看向周恪,一双沉静的眸子里俱是笑意和狡黠,周恪看着她,又好笑又好气。 他与沈游大业未成,哪来的心力照料孩子,况且为了大业,他们是不能在辞官之前有子嗣的。普通的避孕手段根本无法确保无子。万一真的怀孕,他哪里舍得沈游受流产之苦。 最好的法子就是不碰对方。可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级、心爱之人就在身侧,他怎么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 越是心悦她,就想碰触她。念头一起,无休无止。 为了发泄自己多余的精力,周恪这段时间去军营习武的次数都多了不少。 不能有子嗣再加上沈游觉得两人还没走到这个阶段,所以沈游默认了两人继续分被睡觉。 可好不容易确定了关系,便是不能敦伦,两个人也能靠的近一些,即使只是说说话都让他极为欢喜了,若是能相拥而眠那就更好。 现在倒好,他为沈游寤寐思服、辗转反侧。可沈游这个没良心的,不仅跟他分被而眠,居然还往中间加被子! 这也就算了,一加就加了三床被子! 周恪抿抿嘴,解释道:“你也不必分的这般清楚吧,若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对你动手动脚的”。 沈游斜睨了他一眼,装出一副我很相信你的样子,“周郎君是正人君子,美人在怀都要坐而不乱,更别提我不仅不在你怀,还与你分被而眠呢”。 她还看热闹不嫌事大,欠欠的感叹了一句,“像周郎君这般品行高洁之人,世间难寻啊!”。 周恪:“……” 你是不是在内涵我不行! “无碍”,周恪也微笑起来,“待到来日,我必定向沈小娘子证明我的品行的确很、高、洁”。 沈游耸耸肩,等着周恪放完了他的狠话,这才说回了正题:“我们攻打徐闻县倒不如先用山匪的名号,肃清官府后先缓慢蚕食徐闻县。等到扎根下来了再打出名号”。 周恪叹了口气,心知沈游是不愿意戳他的伤疤。可他的祖父是为了抵御外敌死的,不是为了大齐尽忠而亡的。 或许祖父曾经有过尽忠职守的心思,但也在大齐日复一日的皇帝昏聩、吏治败坏中磨光了。 “名不正则言不顺,如果使用山匪的名号,我们就无法光明正大的治理徐闻县。既然已经决定要攻打,那就需要找个理由。此时奉京都圣君之命,讨伐无道昏君,再加上周家和我祖父蒙受的不公待遇就是最好的理由”。 “好巧不巧,秦承嗣擢升我为南越的右参议。那可算是高升了,我得巴巴的赶去赴任啊”。 沈游秀眉微蹙,“这样一来你几乎摆明了车马奉秦承嗣为帝,还跟跟秦承章彻底对上了,秦承章此人小肚鸡肠,保不准都顾不上周遭别的叛乱,第一个就要拿我们开刀”。 “可我们试图立足徐闻县,总是需要时间发展的。假如战争迅速开启,我们的赢面虽有,但也未必很大”。 周恪摇摇头,“不会的,佘崇明在蜀中的叛乱都已经明明白白自立为帝了,这才是秦承章的心腹大患”。 “他与秦承嗣的斗争是内斗,可对于明确窥伺他们秦家江山的佘崇明而言,他的反应只会更加激烈”。 然而沈游却丝毫没有被说服,“难不成先帝在世时没有清剿过佘崇明?还不是因为没成功,所以才容佘崇明留到今天。而秦承章其人,单看他面对外敌即刻弃城逃亡就知道他毫无血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