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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两年任期将满,宋雁书却决定结婚了。 秦朝霞倏然沉下脸, 语气冷硬, “我不同意, 她不适合你。” “我是来通知您, 不是来征得您同意。”年轻的男人轻飘飘地说:“没有人会比悄吟更适合我。” 秦朝霞:“……” “我不点头,她就进不了秦家的门。” “悄吟她不必进秦家的门, 她只是跟我结婚。”宋雁书丝毫不受影响,始终从容不迫, 不紧不慢地说:“您当然可以不同意。但您恐怕就得重新练个小号了。我就一句话, 横竖这婚我是结定了。” 秦朝霞:“……” 秦朝霞瞪大眼睛, 瞳孔收缩,“你威胁我?!” “我尊重您,今天才特意过来一趟,亲自通知您, 不然我就直接和悄吟领证了。” 秦朝霞:“……” “很好,宋雁书!”秦朝霞怒极反笑,“翅膀硬了, 我管不住你了是吧?” “今天过来,还有些事情要跟您说明白。我是我,悄吟是悄吟。我当了您二十多年听话的好儿子,按部就班,一路照着您给我铺好的路走,从未反抗过您。这是我身为儿子的本分,但悄吟不是。不要试图以婆婆的身份去要求她去做任何事。她只是季悄吟,是我宋雁书的妻子,跟您,跟秦家没有任何关系。倘若以后我们有了孩子,您是奶奶,可以爱他,也可以不爱他,但千万不要打着爱他的名义去掌控他。我不会同意。” 他之所以这么讨厌结婚,这么不信任婚姻,长辈的悲剧固然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源自母亲恐怖的掌控欲。从小到大,求学、交友、工作,方方面面,他的人生都被母亲cao控着。毫无悬念,往后他的婚姻,他的孩子,她必然会插.手。 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他已然是这样了,他不希望他爱的人陷入跟他一样的困局。所以他宁愿不婚,也不愿意让无辜的人承受跟他一样的压抑。他太清楚被掌控的人生究竟有多么窒息。 而如今他下定决心和季悄吟结婚,那么母亲这一关是他首先要解决的。他要将他身后这些复杂的人和事通通处理好,然后心无旁骛地娶她。 —— 从老宅出来,日头正好,灰色屋脊沐浴在大片日光下,一片宁静祥和。 黑色小车穿梭于冗长深邃的繁花巷,路旁的老建筑像是一排排威风凛凛的哨兵。 过去每一次来老宅宋雁书都心情阴郁,离开时更是火气冲天。 这是第一次如此平心静气,而且还很愉悦。 了结了一桩心事,离目标又更近了一步,宋雁书不禁勾起唇角。 车子经过青陵殡仪馆时,一辆灵车正驶进馆内,车上坐着神色悲恸的家属,黑纱袖章上方挂一抹醒目的赤红。 这是他和季悄吟缘分开始的地方。 外公离开后,宋雁书悲痛万分,两天两夜颗粒未进。 就在他最心痛,最无助的那一天,他遇见了季悄吟。这是老天爷送给他的一份大礼。 到酒店不过八点。 他在员工餐厅吃完早餐,回到总裁办。 张秘书也刚上班,正打开电脑,见到老总忙咧开嘴角,“宋总,早上好!” 年轻的男人如沐春风,微微一笑,“早上好,张秘书。” 张秘书被老总亲和的笑容给闪了下眼睛。她有多久没见过老总的笑脸了?快两年了吧! 自打季经理去了荷兰工作,宋雁书就没再笑过了,整天顶着一张冰山脸,让总裁办的秘书们心惊胆战。 毫无悬念,宋总这趟荷兰之行一定非常愉快。 老总心情美腻,他们这些苦逼的搬砖工才能少受折磨呀!张秘书恨不得老总天天笑容满面。 她在心里默默祝福宋总和季经理恩恩爱爱到白头。 宋雁书一进办公室就拨出了一个号码。 铃声响了几声,那边的人接了电话,一个慵懒的男声,“你好。” 宋雁书:“抱歉盛先生,一大早就来打扰您。” “宋先生,早上好。”对面的男人温声细语,态度随和。 “实不相瞒盛先生,今日冒昧打扰,是想请您帮个忙。” “宋先生但说无妨,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自当尽力。” “不知贵公司余梦溪设计师可有档期?我想请她设计一款婚戒……” *** 某个周六的上午,汪莉女士出门买菜回来,见自家门口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陌生年轻人。 黑西装,黑皮鞋,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身材颀长,手提一只浅棕色公文包,光看背影倒是很有很有业界精英的派头。 不过这身打扮出现在这栋百分之八十的住户都是老年人的老小区里,明显非常不合时宜。 而且地上还放着一大堆杂七杂八的礼盒,什么人参燕窝啥的,都是保健品。 汪莉女士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人是卖保健品的推销人员,专门忽悠老人掏钱。前不久五楼的一位大妈就被人忽悠买了上万块钱的保健品,哭了好几个月。 因此汪女士对这些人一向没什么好感。 她面色不佳,冷声开口:“小伙子,赶紧走吧,我们不买保健品。” 年轻人听闻说话声,倏然转身,迎上对方不悦的目光,温声细语,“阿姨,我不是卖保健品的。” 汪女士没怎么看他,低头掏钥匙,冷哼一声,“这些骗子当然不会说自己是卖保健品的,他们都说自己是养生大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