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页
梁巳亲他一下,“回吧。” 李天水看她一眼,调个头就走了。梁父闻声出来,问她,“是谁在门口?” “我。”梁巳应声。 “我怎么听见有摩托声?” “李天水送我回来的。” “哦哦哦。”梁父依然直哦哦。 梁巳去卧室带梁母出来洗澡,梁母恢复了不少,其实自己勉强也能洗。梁父怕她站不稳再找个事儿,要梁巳帮着再洗几天。 梁巳趁洗澡的间隙,随口说:“妈,这周我让李天水来帮忙量房间尺寸,我不知道怎么量,他懂。” 梁母没应声,哪怕心里一万个不情愿, 此刻梁巳正帮她洗澡,她也不好表现出来,只装作没听见。 梁父则在一旁打岔,说再也不愿坐梁明月的车去医院复查了。她开车慌,见缝插针,途中跟一辆车抢道,抢着抢着就别起来了。 梁明月则不这么认为。她说自己就在道上好好开,对方老想加她塞,她不愿,对方强行塞,她就别了他车。 梁巳洗好把她扶床上,梁母让她帮忙找本闲书。她在书房心不在焉地翻了会儿,听见外面梁明月回来,她没再找,顺势坐在椅子上发呆。 梁母软硬不吃的态度,打乱了她原本有条不紊地计划,这会她整个人显丧和杂乱无序。她想着想着就仰起头,把泪给倒回去。 门外梁明月说饿了,晚饭在工厂食堂吃的,说伙食越改善越差,酸菜炒rou,只见肥油不见rou。 厨房里除了有阿姨做的营养餐,啥也没。那营养餐,rou和菜都煮得稀巴烂,完全没胃口。 她问梁巳去哪了?梁父指指书房。 梁明月推开书房门,看她一个人坐那儿,说她,“又矫情呢?” “帮我煮一碗……” “你自己煮。”梁巳找了书,拿过去给梁母,然后折回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你冲我发什么脾气?”梁明月看她。 “我不给你煮饭就是发脾气了?你自己没长手吗?我是你的保姆还是丫鬟啊?”梁巳质问她。 “你嚷嚷什么?” “我想嚷嚷!整天就兴你冲我囔囔,不是找我这儿事,就是找我那儿事,不是看不上我这个,就是看不上我那个……” “要我帮你煮饭,还不会好好说话。哪一回你吃完饭都是碗一撂,你洗过一回吗?抓住我的错,你就跟训小孩似的,我不要面子吗?整天就光你累,我就不累吗?我能力不如你怎么了?我就要比你矮一头吗?!”梁巳说着说着哭了出来,转身上了楼。 …… 梁明月显无趣,看向一声没吭的梁父,“我说她什么了?” 梁父没接话,默默起身回了卧室。梁母手里的书也看不下了,老两口对视一眼,各自无话。 梁巳反手锁了门趴床上,越想越痛,对敲门声视而不见。过了一个钟,长长吁了口气,戴上耳机出了门。 夜已经深了,别墅区尤为静谧,她没远走,就沿着主路,走走停停地散心。走累了,就在一侧的长椅上歇下。 她想,如果不能跟李天水在一起,她今后都不会再爱人了。不为别的,因为她没有热情和力气了。 她感觉要干涸了,再没精力去经营什么了。 梁明月经常说她太理想主义,不合时宜。可这些都不是她主动选择,而是她走着走着,回头才发现跟大家走反了。 她想着想着就浑了,盘腿坐在长椅上打盹儿。那边一辆车犹犹豫豫地停下,蒋劲头伸出车窗喊她,“诶、梁四儿?” 梁巳猛得打了个激灵,偏头看他。 蒋劲确认是她,把车靠边一停,一身酒气地坐过来,“大半夜坐这干啥?” “你这是酒驾。”梁巳提醒他。 “我就是出来挪个车。”蒋劲手往前排别墅一指,“我姑才搬过来,今儿乔迁。” 梁巳点点头,准备回家。 蒋劲拉她,“真谈对象了?” 梁巳很奇怪,他为什么老执着这个问题?还没等她问,蒋劲又半真半假道:“咱俩再处处呗?” 梁巳又坐了回来,就着路灯看他,为什么男人普遍比女人自信? “你要真谈对象就算了,不耽搁你。没谈咱俩再处处?”蒋劲摸兜里的烟,让给她一根儿。 “我戒了,谢谢。” 蒋劲没再让,自己点上抽了口,看她,“真戒了?” 梁巳用手荡荡脸前的烟雾,没作声。 蒋劲依然用着从前看她的眼神那样子看她。有几分不正经,几分深情,几分玩世不恭的戏谑。好像他们从没有吵过架,没分过手。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什么眼神?” “自以为深情,自以为还爱我的眼神。”梁巳不想跟他扯,吹着夜风,慢慢就说出了心里话,“蒋劲,其实你不爱我,你只是以为你爱我。甚至你也不爱任何人,你只爱你自己。” “我有一回撞见你带着一个女孩从酒店出来,那是在我们分手的第二月。你一直追问我分手原因,也不是出于爱我,而是你从来都没有也不敢面对自己。你不承认感情是会变化的。” “不是每一份爱情的消失,都是因为过了新鲜期或被他人介入才消失的。我对你的爱,是因为你没有好好珍惜我才消失的。你明白吗?” “你看不见也不会承认自己在爱情里的无能,懦弱,和失败。因为你太爱自己了,只懂享受,不愿付出。所以才在我提出分手时,本能地认为我是移情别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