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都市小说 - 村口烫头年师傅在线阅读 - 第1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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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时语话说一半,语气听起来虽无多少情绪,但白宴却还是从里面隐约感受出了些许责备。

    白宴从小对林时语很是尊敬,林时语作为白宴的启蒙人,平时也从未对他说过重话。

    当年,白宴出生的时候,林时语刚刚和傅娉婷的母亲傅姗结婚。

    他见邵以萍跟白玄宁这一对父母对自己的亲生儿子置之不理,心中实在不忍,便经常去看一看白宴,又在他能说话以后,以姑父的身份教了他一些拼音和古诗词。

    白宴六岁的时候,邵以萍病情变得越发严重,她将自己的儿子视作耻辱,锁在三楼黑暗的阁楼里,吃喝拉撒一概不管,甚至有时一连几天连水也不给他喂。

    白宴在那之后性格便开始变得十分阴沉自闭,即便后来被白玄宁带出来,送到了傅家抚养,但跟同龄的孩子相比,他也显得格外孤僻。

    林时语那时心疼他的遭遇,经常带着傅娉婷过去跟他玩,只是没想两个孩子有一天生了矛盾,傅娉婷被推到湖里,差点去了半条命。

    自那之后,傅姗便再不愿意让自己这个外甥接触女儿,只派了一个保姆跟在白宴的身边。

    可林时语却还是没有放弃对于白宴的教养,带不出傅娉婷,她就将好友的女儿柳梦莹带来,介绍给白宴,没想到两个孩子一拍即合,短短几天,竟然真的就玩在了一起。

    只是好景不长,一个星期之后,邵以萍忽然发病,将白宴抓回阁楼,一把火将母子两都关在了里面。白宴下午被邵以萍打得遍体鳞伤、昏迷不醒,一点逃脱的力气也没有。柳梦莹见状,便顺着阁楼的水管爬上去,撑着小小的身子,将白宴从火场里拖了出来,半路中她被门框压在身上毁了容,第二天就被送去美国治疗,一别十年。

    白宴此时听着林时语说话,低了脑袋不知如何回答。

    林时语见他沉默,于是便也没有追问,只是顺势走进电梯,看着身边看着长大的白宴,语重心长道:“其实你长大了,有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这很正常。但这跟你对自己的恩人心怀感激也并不冲突。虽然我只是梦莹的叔叔,但我知道,她一定不是一个坏姑娘。老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现在虽然已经不讲究这些,但至少,如果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你大可以将话回绝得更圆和一些。毕竟,你也知道,梦莹从小心脏就有问题,你姑姑平时都很疼爱她,不会跟她说些不中听的话。况且,你就算喜欢一个女孩子,也不一定就要建立在伤害另一个女孩的基础上嘛。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喜欢的这个女孩子足够成熟懂事,那她就应该理解你对于梦莹的感情,这是你作为一个人,该有的感激,跟男女之情不一定有关的。”

    白宴听着他说话,久久没有做声,直到林时语按下了七楼的电梯按钮,他才点了点头,回答一声:“我知道了姑父。”

    林时语见他听进去了,一时脸上也显得很是欣慰,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嗐,你看我,光想着去看梦莹,忘记给你按一楼了。”

    说完,他就又伸手,要将一楼的按钮按上。

    白宴见状便伸手拦下,摇摇头回答:“不用了,我上去跟你一起看看吧,她现在方便吗。”

    林时语笑着回答:“能有什么不方便的,她要是知道你去看她啊,说不定比打针吃药还管用呢。”

    白宴听他这样说,扯着嘴角,有些僵硬地笑了笑。

    柳梦莹此时其实还没有睡着,正躺在床上,面对腿上的平板电脑做论文,她听见病房的门被人敲响,便咳嗽了一声,喊到:“进来吧。”

    等她看见了门口走进来的白宴,脸上表情立即一愣,而后苍白的脸色中带上了些许红润,见白宴看向自己,又连忙垂着脑袋缩了缩脖子,好一阵之后,才带着些埋怨的语气跟林时语道:“林叔叔,我不是说了,不要跟阿宴说的吗?”

    林时语走上前去,将手里的果篮放下,笑着回答:“这可不能怪我,我和阿宴只是在路上顺便碰到了,你们也知道,我这人一向不擅长撒谎,他一问我,我自然就只能承认了。”

    柳梦莹原本还有些忐忑不安,此时听见白宴出现在医院,还以为他生了病,又连忙抬起头来,有些担忧地问:“阿宴,你哪里身体不舒服吗?”

    白宴看着柳梦莹眼中的担心,心情有一些复杂,他缓慢地摇了摇头,走过去,在她病床边的座椅里坐下,低声回答:“不是我,是年晓泉的mama住院了,我陪她过来看看。”

    柳梦莹于是脸上原本很是担心的神情又一瞬间放了下来,她低头看向自己的电脑,轻声说到:“哦,原来是阿姨生病了,那你…来看也是应该的。”

    林时语见两人说上了话,转身便往病房外走,“好了,你们两个孩子先聊,我出去跟值班医生问一些事。”

    柳梦莹于是有些害怕地抬起头来,眼睛里像是带着些彷徨与哀求。

    白宴见状轻叹一声,点点头答好,转头看着病床上,柳梦莹低头咬住嘴唇的样子,伸手扶额,沉默一瞬,开口告诉她:“其实你不用这样小心翼翼。我这条命毕竟是你救的,就算是普通朋友,你生了这么大的病,我也会来看看。”

    说完,他见柳梦莹低着脑袋不说话,不一会儿,她的眼泪便一滴一滴地落在了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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