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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药店学徒的身份,能利用的地方太多了。 这群人明显都是传染上病症的人,他们被梅兰姐丢出来,在身患感染病的情况下也不可能进内城去治病,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们大概率是会找上时瑾的。 “跟我进来吧。”时瑾早就准备好了,他对着后院点了点下巴,那黑袍男人就跟着站起来,他走一步就掉下来两个虫子,顾青想用脚去踩,时瑾把他摁住,让他去拿工具收集起来,然后整个屋子打扫干净,用滚热的热水消毒。 时瑾自己将院子角落里的一口大缸搬出来,四周放上木柴,然后往缸里添上清水,加上药材,让那男人进去泡。 “这叫药浴。”让人进去的时候,时瑾还在旁边说:“你这个情况,不知道还有没有用,我尽力医治,你把你患病的过程都给我讲清楚。” 顿了顿,时瑾补充:“最好将你接触过的人、接触过的东西都说一下,我方便判断病原体,你知道的,我要针对性治疗才能治好你。” 男人顺从的脱下了外面的黑袍。 黑袍之下的身体很瘦弱,显然常年营养不良,身上的脓包多数已经破了,很多虫子在往外爬,他的长相还算清秀,但脸上满是麻木,之前听声音、看身形还以为他是个成年男人,但是现在他赤裸的钻进浴缸里,看到他的身形时,时瑾觉得他应该也并不到星际法律上的成年。 毕竟在苦难的字典里,并没有成年人的概念。 他才爬进缸里,虫子就飘在了水面上。 “患病的过程,我不太清楚,总之,是半个月之前我开始长的脓包,我是第一个。”他的脸上没有沾到水面的部分被时瑾抹了中药,只剩下一张嘴没抹,说话的时候气若游丝。 “我每天都要接很多客人,我是被卖进去的,才进去半年,梅兰姐看我能挣钱,给我的待遇也最好,我也最听话,所以有的时候,她会让我去陪一些很奇怪的客人。” 大概是身体长虫这件事情已经冲破了这个不大的男孩的理智,他对原先经历的那些事情已经不再难以启齿,说出来的时候甚至带着一种旁观人的冷漠。 “我不太喜欢那些客人,但是他们给钱很大方,我时常听他们聊天,我觉得,我的病就是被其中一个客人给传染的。”男孩站在缸里,缸很大,可以淹没到他的脖子,时瑾给他填药材的时候需要站在凳子上。 “那个客人很古怪,他不说话,抓了我就一直做,有人来看,他也做,做完之后丢开我,又去找下一个,不知疲倦一样。” “我当时很累,也没有想太多,但是后来我们得病的几个人都陪过他。” 男孩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他大概把这些事儿压在心底里很久了,毕竟没有一个人在碰上这些事之后不害怕的,只是以前没有人听他说而已。 “梅兰姐不管你们吗?”时瑾把话头往梅兰姐的身上引。 男孩沉默了许久,才说:“我们不能赚钱了,就不管我们了。” 他们做这种生意的,必须得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才行,没了健康的身体,就没了活下去的资格。 星际时代,原先的很多病都已经有了相应的疫苗,甚至还有让他们不能怀孕的药剂,所以他们才能被长久的使用,谁能想到居然会碰上这回事。 “那你们风情馆应该还有很多人也被传染了。”时瑾随口说:“你们身体的脓包会破损,谁接触了,就会得病。” 别看这种病例在帝国已经有了治愈的药剂,但是在这个荒芜星,是真的能要命的。 “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男孩垂着头看着缸里飘着的虫子,声线越发僵硬:“你救我一命。” “可以。”时瑾最后往里面撒了一把药,然后点燃了两根柴火,并且把顾青喊过来,让顾青时刻注意温度。 这个药浴要一直处在一个温热的温度,可以热,但不能凉。 也就是说,顾青得一直在他旁边蹲着添柴火。 顾青利落的答应下来,刚蹲下,又提醒了一句:“对了时瑾,我看你刚才往柜台上放了三百个星币呢,你哪儿来的啊?你出门可别带那么多星币,外面有强盗。” 最后几个字被顾青咬的很重:“我们会被抢劫的!” 时瑾本来脸上是沉思着的,像是在思考一些事情一样,但顾青的声音落下来的时候,时瑾那双眼微微弯了一下,露出了一丝像是小狐狸一样狡黠的笑容:“那三百星币就是我从强盗那里反抢回来的哦。” 顾青一愣,刚冒出来一句“啊?怎么可能”,就见时瑾已经离开了。 时瑾都走老远了,顾青才后知后觉的嘀咕出来了一句“怎么可能嘛”,他一个单兵都没办法从封咎手里面逃脱,时瑾一个医疗兵,怎么反抢? “骗人的吧。”顾青慢腾腾的烧了一根木头,继续开始他辛苦的干活生涯。 而时瑾已经从砖房里出来了,他拿上一些药材,直接去了梅兰姐的风情馆。 他到风情馆的时候才知道风情馆今天闭馆一天,不接客,不过他去敲门的时候里面的侍者还是给他开了门。 “是阿猫啊。”开门的侍者岁数也不大,脸色很白,勉强冲时瑾笑:“是梅兰姐叫你过来的吗?” 当然不是,梅兰姐压根没叫过他。 但时瑾还是这样点头了,顺势问:“梅兰姐有空吗?我给她送点药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