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页
“如何缓?” “都是苻氏子弟,皇兄没必要赶尽杀绝吧。”每每想起苻法之死,萱城的心依旧隐隐作痛,一母同胞何来手足相残之局面,如今的五公与当年的苻法何其相似,即便到了苻坚这里不是直系宗亲了,可他们毕竟为了苻氏江山做过贡献。 “阳平公的心如今还是这么善良啊。”不知是讽刺还是称赞,这话听在萱城耳中倒是真的刺耳。 “这么多年过去了,阳平公还是如此念情,你不愿意别人死,可别人却不会怜悯你,阳平公,我劝你还是放下那些无所谓的情义吧,没有谁能比圣上对你来说更重要。” 萱城眼光忧郁的望向窗外,一时陷入沉思。 无所谓的亲情,无所谓的朋友情义?? 诚然,王勐是对的,一个人的心中,只能有一个人占据着重要位置,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的位子了。 该狠时则狠。 “丞相,汝南公若死会怎样?” 王勐一脸坚定,“五公必乱。” “那可还坚持除掉五公?” “机不可失,此次是最好铲除五公的机会,连带长安城里那些蠢蠢欲动的旧贵族也一并打压。” “好,那我便跟你站在一起。” 王勐淡淡一笑,轻轻摇摇头,“阳平公,你只是坚定的站在了圣上的身边。” 萱城嘴角抿起一丝不可捉摸的意味,“丞相才是皇兄真正的肱骨之臣。” 王勐默默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的眼神却是一副看你还怎么腐的表情,萱城径自的埋下头偷笑,自己是不是又腐了?这YY的对象似乎不对呀? 第一百三十九章 秦有五公,该灭 第二天一大清早,萱城还在花园里有模有样的练剑,南岸就从宫中过来,说是苻坚请自己进宫有要事商议。 “皇兄派人去汝南了?” 南岸摇摇头,“还未,陛下等着您过去。” 萱城匆匆要走,明月跟着递上一件衣服,“主子,又起风了,别这么大意。” 萱城下意识的看了看园中的慕颜花花苞。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毛毛细雨,原来已经六七月了,该到了下霖雨的时节。 风雨来的正是时候。 苻坚在宣室门**着,南岸停下脚步,轻轻道,“阳平公,陛下已等您多时了,您快过去吧。” 萱城就站在原地看着,苻坚一袭土灰色衣袍,衣袍略显宽大,他双手背在身后,眼睛望向前方,那里只有层层山峦,他看不见更远方的。 他的背似乎比起以往更弯了些,略微凌乱的长发今日没有束起来,披散下来的时候即使站在几里开外,可那遮藏不住的银丝隐隐刺痛了萱城的心。 为国cao劳的帝王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苻坚是古代唯一一个英年早逝的大帝,这是现代历史学家对他的评价。 还是苻坚回过头来看到了他,眼神里带着包容万物的笑容,“皇弟,过来呀。” 萱城一步一步走过去。 站在苻坚身边,他总感觉很温暖,很安全,因为苻坚比他高,他的眼睛能看在苻坚嘴角扬起的笑容上。 “皇兄,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苻氏五公了。” “如果你不想他们死,我可以不下这道命令。” 萱城坚定的看着苻坚的眼睛,“不,我想让他们死。” 苻坚抬起手来放在他的肩膀上,像是抚摸一件爱物一样带着种种情感,“他们死,我们也得死人。” 萱城心跳加速,唿吸渐渐沉重,他闭上眼,把头枕在手臂上,“只要你不死,我不死,这是我最大的愿望。” “皇弟。” “我是萱城。” “皇弟。” “我不是苻融。” “其实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有健忘症。” 萱城调笑他,“老来多健忘。” 苻坚笑嘻嘻的接上话,“唯不忘相思。” 萱城脸微微一烫。 “你害羞了?” “才没有。” “你去汝南吧?”苻坚突然止住脸上的笑容说。 萱城怔住,“我想了很久,我猜你会派我去。” “你以为景略会告诉你?” 苻坚猜中了萱城心中所想,可萱城却一点都不诧异,也不怨愤,苻融是苻坚的弟弟,要平息五公之事,只有他这么一位亲弟弟值得信任。 “我会去,哪怕到了生死时刻,我都会站在你这里的。”萱城道。 “我知道。”苻坚说。 “汝南公蓄意谋反,煽动其余王公贵族意欲作乱,罪不容诛,朕限你五日之内赶达汝南城,捉拿汝南公,不必带往长安,自行处决,朕给你两万兵马,可足以?” 萱城吸了一口气,“即使不费一兵一卒,我也会平息此事,皇兄,你唯一担心的是秦国的后续兵马可足,因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就不会有此平静的岁月了。” “那好,明日一早你便出发。” “皇兄?”两人之间沉默了半晌,风吹过来撩起了苻坚披散在肩头的长发,萱城默默叫了他一声。 “嗯。” “我想看看他。” 苻坚扭头凝望着他,“你怕回不来?” “不是,我怕回来后他不在了。” “你放心,我答应你,你不回来,我绝不会动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