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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放心不下的事就是慕容冲,陛下他看似做了决定,可我知道,他的心里有多么的不情愿,他不想放手,盼了那么多年才盼来的东西,他那么的渴求盛世,怎么会放手,哎。” 萱城听他的话,似乎他知晓苻坚与慕容冲的前事。 “丞相,您说的是、、皇兄他对慕容冲、、” 王勐一副疑惑的表情,“难道阳平公您不还知晓?” 萱城心如玄空,脸色失神。 “罢了,这事圣上若是不说,你怕是永远不会知道了,圣上他不愿意告诉你,你不必再强求了。” 萱城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一把抓住王勐的手臂,“丞相,您告诉我,那次在洛阳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勐不曾料到他会这么一副模样,怔怔的盯着他的炽热的目光,可终究是叹息了一声,“罢了,罢了,阳平公,不必再求了。” 王勐又咳了一阵,似乎身体真的拖不下去了,萱城又搀扶着他回了卧房,命御医给瞧了瞧,王勐平静了一会,说,“阳平公,我无碍,你先回去吧,慕容冲的事还等着你处理,不要忘记了,我们的约定。” 王勐说的约定便是他和萱城之间达成的共识,慕容冲决不能留。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为了谁? 可是,几天过去了,苻坚虽然答应了要逐出慕容冲,然而,却一直没有下旨,萱城心里一阵侥幸,不知是什么滋味,明明是他求来的,可真正到了这一刻,他的心有多疼只有他自己捂着才能知道。 苻宏两日后从长安出发,快马赶往建康吊丧晋朝前大司马桓温,与此同时,王勐上次给谢安写的信也收到了回复。 谢安在信中感谢苻坚对晋朝变故的重视,如今新即位的乃是简文皇帝司马昱的第六子司马曜,小字昌明,新帝格外重视与秦国的邦交,谢安已正式出了东山,在高台拜相,正式执政晋朝政治。 谢安还在信中说,新帝年幼,太后临朝听政半载,半载过后,国政便会由谢氏一家独掌。 萱城心道,谢安在东山隐藏了数十年,如今终于东山再起了。这对晋朝来说是好事一桩,可对秦国来说,他辨不清方向,谢安是苻坚的至交好友,可两人却只能站在对立面上,不同的政治,他们的友谊会延续下去吗? 慕容韡获准又去了紫宫一次,萱城站在紫宫外,他没有推门进去,他相信慕容冲,即便他心狠,可他上次说的那些话着着实实是撞击在他的心里了。 许多年前,苻坚苻融北巡至邺城时,他们的确与慕容冲发生了一段故事,而且在邺城王宫,慕容韡亦参与了一场故事。 萱城无心去探究那场故事的结局。 他的心里有一个声音,那是一个悲剧的开始。 三月的最后一天,阳平公府的花开了一些,明楼脚下的几株不起眼的蔷薇在争相爬着。 苻坚来府中喝了一场酒,大醉了一场。 苻坚倒在明楼上的石桌上,嘴里一直在喃喃不停。 ………“若是那时娶了你,多好。” “娶了你,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你答应我好吗?不要告诉娘,不要告诉父王好吗?” 萱城的心一直被狠狠的撞击,他的心似有锥子在刺一样的疼。 苻坚的弟弟,他真的就这么沉沉的永远睡去了,可为何听到苻坚这些胡言乱语时,他会流泪,他会心痛。 这具身体明明不是他的,他只是一个灵魂罢了,为何还会有反应? 他倒在苻坚身上,沉沉的睡去。 这是一场梦,一场做了一千六百四十年的梦。 四月上旬,苻宏从建康归来,他带回来如今晋朝执政谢安的话,谢安说,晋朝与秦国永远是十年之约。 秦不灭晋。 晋不伐秦。 今年是公元373年春,十年,便是公元383年春天。 …如此甚好,百年秦晋之好。 王勐的病又加重了,一连十几日都没来早朝,苻坚一下朝便奔去了丞相府,萱城去看过几次,王勐跟他交代了秦国如今的政治境况,在治理内政外面,王勐永远是智者,萱城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这日,又落雪了,四月了长安落雪,诚然罕见。 苻坚的衣袍上都沾了白哗哗的一片,南岸跟着去擦拭都来不及,苻坚奔到王勐的卧房,攥着王勐的手,紧紧的握着。 王勐气色更差了,眼睛都懒得睁,闭目,可他的心能感觉得到。 这双手,他握了几十年,那么的熟悉。 相顾无言,唯有对视,怎么看都觉得不够,王勐终究是笑了一下,“陛下,听我的话,我走后,秦国丞相之位非阳平公莫属。” “景略,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朕何曾想过你要离开朕。” “陛下,是人都会有分离的一天。” 苻坚的眼睛里再也温柔不了了,这次他是急,是慌,手都颤抖了,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臣最后劝谏,慕容冲必须走,阳平公乃秦之左膀右臂,陛下不可与他生了嫌隙。” 苻坚抚着他的胸口,“景略说这些话干什么,朕和皇弟,难道你不清楚?朕对你何时隐瞒过。” “可你终究是伤了他。” “景略,朕都听你的,其实慕容冲的事朕早都想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