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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晖听进去了,他拱手道,“皇叔教诲,晖儿铭记在心。”他要跪下去拜,萱城扶起他的手臂,“你不要这样,总是拘礼,在家里人面前,这样倒显得见外了。” 萱城指了指外面,“你看,今天是我生辰,这府中上下多么红火。你们也都给我祝了寿,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最重要的是和气,我知道你太子哥哥和睿哥哥性情怎样,他们都是些急性子,愣头青,做事总是极易冲动,若是我让他们跟着我学习,怕他们没学多久就厌烦我了,可我心里知道,你们谁都不会抱怨彼此,太子和睿儿也不会觉得我偏向了你。每个人的志向不一样,太子的志向和睿儿的志向也好,你的志向也好,总归都是为了我大秦,走,我们出去瞧瞧这夜色。” 夜色撩人啊,大年三十的晚上出了月亮,前几日分明才落了雪,前夜里又是落了霜,夜色上来的时候寒气深重,可月色也明亮的很。 “我猜,明天一定是个大太阳。” 站在长廊的红灯笼下,萱城望着远方,长安城里此刻亦是灯火通明,萱城似乎听到那大街上熙熙攘攘,想象着人来人往的热闹场面。 年夜了,每家每户都过了新年,年夜饭过了,该走上大街碰碰运气,祈祷来年有个好财运好官运。 “我猜,明年的天一定也是个大太阳。”苻晖这般说,萱城笑,“你倒是机灵,明天不就是明年吗?你还套了你皇叔的话。” 苻晖抿嘴浅笑,目光淡淡望向前方,萱城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片安详。 盛世太平。 愿这大秦每一日能有他眼中的安详便好。 明月过来给萱城加衣,又是小声喃喃,“大冬天的一个一个都不让人安心,一个在那边厅外愣站着,一个在这边傻站着,我想知道这大年三十的月真的有那么好赏么。” 萱城揪住明月的手,“你说什么,谁在那边站着?” 明月挣开,“还有谁,你的兄长,当今圣上,明天就是新年了,你们今夜倒一个一个的等不及了在这外面赏月。” 萱城裹了衣袍就奔过去,剩下苻晖不解的目光,“明月,父皇还在府中未曾离去?” 明月点点头,“平原公,圣上一个人在外面站了一个时辰了,你们在暖阁里谈话,我让圣上进去,他说不便打扰就一直在外面站着,你们这都谈了一个时辰了,圣上硬是没有走。” 苻晖眸子闪烁了一下,脸色忽然发了热,他急忙转过身去,长长舒了一口气。 第一百八十一章 拜师 萱城奔过去的时候,果然看见苻坚在厅外的花圃**着,对面那里的明楼上也悬挂了很多灯笼,把此刻的阳平公府照的通红通红的。 苻坚的身姿一下子被放大,月色正面照了过来,那影子投在后方不远处的砖墙上,细长细长。 萱城手里捏着明月给他披上的那件袍子,“我以为你回宫了。” 苻坚转头看着他,目光又是那溺死人的温柔,“朕怎么能走,皇弟,你总是这么赶我回去。” 他说对了,每年大年三十,一家人聚在这府上的时候,无论多晚,萱城总是下逐客令,苻坚不愿意走,可最后都走了,方才萱城已经对他下了逐客令,况且他知道自己和苻晖有事要谈的,萱城以为他肯定只能回宫了。 萱城把手上的袍子递上去,苻坚从宫中来的时候还是早上,那时温度高,晌午的时候是个太阳天,南岸中午接下了那件衣袍,再也没有穿起来,苻坚让南岸早早回宫了,他一个人站在夜中等。 “你冷吗?”萱城看了他半天,这般问。 苻坚道,“冷。” 萱城的心里一下子酸了。 他递过去手里的袍子,轻轻的说,“你穿着?”他猜苻坚会拒绝,可苻坚接受了,他接过了那件袍子,可他没有穿在自己身上,他给萱城披上,他盯着萱城的眼睛,他的眸子里一片汪洋潋滟,“我为兄,你为弟,你怎么可以让着我。” 暖流阵阵传送过来,“这样抱着就好了。”苻坚真的抱住了他,一下子,他身上所有的寒冷都侵袭了过来,可过了片刻却缓缓暖了起来,一阵一阵的,仿佛潺潺流动的温水一般,萱城颤抖了一下,苻坚感觉到了,于是,这个怀抱又紧了些。 “以往,我总是抱着你。我在想,那个时候,要是一直抱着就好了。” 他的语气里有些自责的意味,萱城听出来了,他在自己面前说过,他怀念以往那些时光。“虽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可足够在朕的心中回忆一辈子。”这是苻坚亲口说过的。 萱城一直想要那些记忆,可上天似乎总要跟他开玩笑,他只有21世纪的记忆,他没有苻融三十多年来的记忆。 他曾经在苻坚和王嘉面前说过,他需要知道洛阳那次事件的真相,可苻坚和王嘉的答案是一样的。 苻融受伤落马,性命难保,苻坚命王嘉进行灵魂引渡,可这是多么的荒唐呀。 苻融若是想睡,谁都唤不醒来的。 怎么能凭着一个千年之后的灵魂就能救活? 可萱城贪恋苻坚身上的温暖。 苻坚的身体总是格外的暖,即便他在零下几度的冷夜中站了一个时辰,可这么贴过来的时候,除了刚接触那一下子的冰冷,竟然一会儿就被他点燃了温度。 萱城道,“你想留下,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