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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城道,“这么说,去年,你就察觉出桓玄意欲勾结流民作乱?” “这件事并不好办,桓玄并没有直接参与流民的反叛,只是蜀人张育曾经是桓温的下属,此次张育反叛朝廷,他是发了信给晋朝的,可不知为何,晋朝朝廷竟然无人理会,因此,张育才没有急着攻打我蜀,只是自立为王,宣称脱离我大秦而已。” 萱城点头,“这便对了,谢安没有毁约,真正想要与我大秦作战的是桓玄,他一心要继承父志,北上灭我大秦,看来张育之事的背后正是桓玄,你说的对,是不好办,桓玄毕竟是晋廷举足轻重之人,我们想要正面与他对抗,还得与谢安通上话。” “阳平公,那封信?”姚苌低声。 “你说的没错,那封信我是写给谢安的。”萱城道。 在出发之前,萱城的确是寄出去了一封通往晋朝的书信。 “您的意思是,朝廷与晋朝已经达成了协议?”慕容永道。 萱城点头。 慕容永松了一口气,“希望赶快结束这混乱的局面,这里的百姓也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姚苌爽朗笑道,“想不到你还是一个济世救民之人,慕容永,你跟那些亡了国的慕容氏还真是不同。” “可是,方才你为何向我们出剑呢?” 慕容永道,“张育送信给晋朝之后,晋朝并没有派兵援助,他便不能造次进犯我官府,可是张育的手下散乱,并非只听从张育一人之言,有一众流民北上逃窜,听说便是沿着这条官道,我怕他们沿途sao扰百姓,就一直在暗中藏着,前几日听说这里刚捉拿了几个造反的流民,可还是有几个逃亡在外。” “所以你就以为我们是那坏人喽?” 姚苌笑的前俯后仰,“我看你真是济世救民的好人,阳平公,这人可真能当你的手下,你就把他收了吧,我们一起南下,不更好吗?” 慕容永道,“阳平公,让我跟着你们吧。” 萱城思量了会儿,“你当真愿意跟随我南下?” “苍天作证,慕容永此心不假。” “好吧,那你便跟我们一起去益州吧。” 登时,慕容永冷峻的脸上溢出了一丝浅淡的笑意,姚苌看的呆住了,萱城捅了他一下,私语,“色心很大是吧。” “哈哈。”姚苌大笑,“阳平公,你不动心怎么知道我动的是色心,你若是动心了又何必来找我做掩饰,这下好了,晚上终于不用烦心你能不能睡得着觉了。” 萱城冷哼一声,径自去牵了马,翻身上马,朝慕容永伸出了手,“来,你我共乘一匹马,到了梓潼,我们歇一晚上再走。” 慕容永怔楞。 “还愣着做甚,这么好的事你要是不愿意,那你来骑我的马,我去占这个便宜。” 慕容永闻言,只好上了马,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也许正是因为慕容永的原因,萱城当晚最终还是没有坚持夜行了,而是住进了梓潼太守府。 姚苌有些后悔自己的怂恿了,自从慕容永跟萱城并行之后,他的谦谦君子阳平公似乎早就忘记了身边还有他这么一个人。 梓潼太守府距离剑门关镇南面不足百里,约莫六十里的距离,黑夜中太守府朝南而立,府门前零星火光,一人领着身后三五兵士恭恭敬敬的等待。 梓潼太守裴元略亲自到府外迎接他们的,看来梓潼也是早早的就收到了阳平公南下的讯息。 裴元略是个文人中的武将,曾经在中央任谏议大夫,很有武将的杀伐气质和儒家文人的雅量,对萱城一行礼节不失,安排的极其周到,连住房的规格都是严整了的。 萱城在二楼的上房,慕容永和姚苌在一楼的客房。 萱城召见了裴元略,他问其梓潼的军事方略如何,裴元略回答的一丝不苟井井有条,更令萱城惊讶的是,裴元略竟然在梓潼训练的水师。 “你在陵江驻训?” “正是,陛下命属下在蜀地练兵,蜀地多流民,只有陵江是一处练兵的好地方,如今水师已有两万的规模了。” “两万水师,这不是一个小数字了。” “远远不够,阳平公,平定张育之事非水师不可,益州多山川河流,虽然没有大山阻拦,可毕竟这里地形地貌复杂,张育的老巢又极其的隐秘,若是步兵士卒硬要攻打其营地,我们也不会占大多便宜,如此,水军的作用就出来了,我们沿着陵江南下,从水路登岸作战,藏匿于山中,摸清他们的老窝,这样会有利许多。” “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同张育交战,战争的本义也不在杀人,不在攻占其巢xue,不战而屈人之兵,还是上策。” “阳平公,张育之事并不简单,晋朝有人来了。” 萱城闻言一怔,“你指的是桓玄?” 裴元略点头。 萱城说,“这个我已经知道了,不跟晋廷之人交手,这是最好,若非真到了那一步、、”他顿了一下,又道,“那便另当别论吧,只需记下,我们来蜀,只为平叛,秦之反叛,而不为与晋争夺政权。” “是,属下谨记。” 萱城对裴元略的印象极好,苻坚曾经大为赞赏其军事才能,如今一见,萱城愈发肯定了,也许苻融早早的便熟悉此人了。 萱城有心发展水师,苻坚在这一点上竟然跟他谋和了,只是他没料到原来苻坚早就打算在蜀地练兵了,还瞒着自己,可给各郡太守下旨接待自己的也是他,如此看来,苻坚也是有心让自己接触蜀地的水军一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