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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苻丕。 大秦长乐公。 此次襄阳之围的总指挥,大都督。 “说话,都不说话干嘛?我早就立下军令,三日之内攻不下襄阳城,立斩不赦,十日了,你们有多少颗脑袋经得住砍?慕容韡,你来说。” 慕容韡向来胆怯,被突然提名更是战战兢兢,“长乐公,属下、、无能。” “无能,好啊,我看是你皮不够厚才是,来人,将慕容韡拉出去,杖责二十军棍。” “长乐公,长乐公息怒啊。”慕容韡连连讨饶。 “拉走。”兵士进了帐,苻丕挥挥手,正眼都不瞧那软在地上磕头求饶之人。 不一会儿,外面响起了惨叫声,一下,两下…… 苻丕忿忿不平道,“若不是看在父皇的面上,早就打死这个无能的东西了,亡国之君,还能坐享其成。” 苻丕身边的另外一副将苟苌站出来劝道,“长乐公,慕容韡毕竟是陛下优待之人,又有爵位在身,还是收回成命,饶恕他吧,免得陛下问起来,不好回答。” “我看你也是想挨板子了吗?我看在你是我氐族嫡系将领的份上,不打你,退下。” 杨安是大秦久征疆场的老将,他一派严肃的面孔正襟危坐,却不发一言。 “右大将军?你来说说吧,有何良策?” 杨安轻轻咳了一声,“长乐公,杨某亦无能,无法解长乐公之忧。” “依我看,右大将军怕是不想说吧?你对本公有成见?” “属下不敢。” 苻丕道,“以沙场经历来讲,我的确不如你,可我乃父皇长子,大秦长乐公,此行出征,乃父皇亲诏,你们向着我也好,对我有成见也好,这场战事总得要打,怎么打,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打多久,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可我在父皇面前立了军令状的,一月之内势必攻下襄阳城,如今前后十日加起来已过半个多月了,依旧未攻破一城一池,襄阳外城依旧未破,更别说中城和内城了,这军令状便成了死诏了,可我是皇子,父皇会杀我吗?你们就不同了,大秦有多少将领,你们心中比我有数。” 一番话落地,众人皆深深的倒吸一口凉气,苻丕在威胁他们,却话糙理不糙。 第二百三十章 避世 襄阳之围不是苻丕一人之功,若是失败,更不是苻丕一人之过,更何况他是皇子,苻坚不会杀子,可作为此次攻城的副将、参将、前锋便是罪无可恕了。 杨安叹息了一声,“长乐公,襄阳之围没有三五月,绝无可能城破。” 苻丕大惊,“你说什么?”他一下子站立了起来。 杨安道,“襄阳城易守难攻,以邓某多年疆场经历来看,襄阳之围必然是一场恶战。这并非是因为朱序人少,而我方兵强马壮,这不是兵力的对决。襄阳乃千年古城,古来便是兵家要地,襄阳城固若金汤,朱序以不足三万兵力固守襄阳城十年,这依赖的乃是地利,襄阳独特的地理位置使其成为一座军事要塞,守城容易攻城难,况且朱序出身将门,世代英豪,其父曾任晋朝益州刺史,朱序曾平定晋朝境内的司马勋之乱,一战成名,受封征虏将军,封爵襄平开国子,其兵法谋略皆是上乘,襄阳城内百姓争相参军,家家户户出钱出粮,誓死守城,兵家讲求天时地利人和,朱序已占其二,我大秦粮草辎重十倍于朱序,等到襄阳城内绝兵绝食之时,便是我军攻城的最好时机。”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唯一的破敌之法就是等。” “不错,等,耗死他,拖死他,使其不战而降。”杨安一字一句道。 账内众将随之附和。 苻丕一下子身子一软,“这让我如何跟父皇交代?” “长乐公不必忧虑,陛下并非不明之人,只要长乐公上书一封,亲自承认此前的过错,并呈上新的作战部署方略,相信陛下一定不会责怪长乐公。” “这真的可行吗?难道我们就只能等下去?”苻丕不愿意相信,自己明明兵强马壮,却无进攻战胜的可能,他心里有太多的不甘了。 “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也,朱序乃名将,此时两军对峙力量悬殊,他防守的必定是使得我们不知从何处进攻,若是我们以数倍兵力强行攻城,那造成的后果必是两败俱伤,朱序兵力本就弱小,不足为伤,而我军伤亡实乃真正损兵折将。” 苻丕早年跟随邓羌学习兵法谋略,他懂得杨安话中的利害轻重,思量了许久,终究还是叹息了一声,“那便这样吧,我这便给父皇上书。” 秦军驻扎在襄阳城外,粮草辎重堆积如山,又利用攻下樊城的优势,将襄阳围的水泄不通,整日不出兵,士兵们围在一起又说又笑,到了傍晚时分,才去cao练,襄阳之战一时陷入僵持阶段。 ———————— ———————— 萱城醒来的时候,看见了苻坚。 他就站在石榻前,一脸温柔的望着自己,他的脸色有些疲惫,眼里却柔的像水一样。 “弟弟。” 他的声音轻柔的像棉花似的,萱城怔了一下,眨了眨眼。 “文玉哥哥。”他这么叫。 苻坚一时僵住,继而,他却一把抱住萱城,双臂紧紧的环住他的腰,像是失而复得一件宝物似的,那般怜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