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纥奚佶伦似乎也听到了他这句胡言乱语,连忙后退几步,“陛下,你这弟弟,心思不正常啊,我怎么会对陛下有其他心思,我对他倒是会有其他心思。”他这话是说给苻坚听的。 谁料苻坚刚一副笑容就被他这一句话冲散的七零八落了,“滚吧。”虽然是这么粗鲁的字眼,却被苻坚说的很清淡,倒有一番别样的味道。 纥奚佶伦却跪地重重一拜,“愿陛下采纳臣方才所言,臣真心为你,别无二心。” 听他这么一说,萱城心里很难受。 这些人都真心实意的为了苻坚,可是苻坚又为他们做了什么呢?到头来,苻坚身边的人都死了,他也死了,这就是他不听劝谏一意孤心的最坏结果么? 萱城走到纥奚佶伦身边,弯腰扶起他,“你先回去吧,我会跟他说的,你放心。”他这么说,因为他不想让纥奚佶伦看出来自己不是苻融。 纥奚佶伦却反握住他的手,紧紧攥着,这时,一柄利剑却送到跟前,“放开他的手。” 纥奚佶伦叹了口气,手里却松了。 “快滚吧。” “皇兄,你不要这么对他说话。” 苻坚收了剑,揽住萱城的肩膀,眼睛挑衅的刺向纥奚佶伦,“你不走,想留下来伴驾吗?” 纥奚佶伦一个哆嗦,干笑道,“呵呵,我走,我走,陛下别动我的心思。” 纥奚佶伦来的潇洒,走的却狼狈,因为他是被苻坚威胁加恐吓吓走的。 良久,殿内恢复了沉寂。 萱城开口道,“他说的有理,这场战争,你无法动员,因为你要瞒着这些汉人去攻打他们的母国,可是,这些汉人真的会被蒙在鼓里吗?” 苻坚盯着他的眼睛道,“你还是不懂我。” 是呀,萱城是不懂苻坚了。 他原本以为是懂苻坚的,可越来越看不清了。 “你当真以为朕不懂谁忠谁jian吗?” “朱肜是个人才,最起码在推行儒学方面他是个大家,可他好权术,权翼是羌人,还是一个兵败投降朕的羌人,可他与姚苌不同,他与朕之间没有恩怨,只有忠诚,苻宏是朕的嫡子,张伶然是朕的妃子,纥奚佶伦是朕庇护的外族臣子,他与朕有交情,无仇怨,不像慕容一族,你当真以为朕不懂他们心中想的是什么吗?你是朕的弟弟,你说过的,要支持朕。无论是谁,无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其实,朕不需要辩出谁好谁坏,谁忠谁jian,朕只要一个声音,那就是支持朕的声音,你懂吗?我的好弟弟。” 萱城直直的凝视着苻坚那双温柔的像水一般的眸子,他说的这般深情,萱城怎能不懂,他懂苻坚之心,可他不懂苻坚这人是怎样的一个人? 萱城要走,苻坚挽住他的手,“别走。” “我的弟弟,你别走。” 萱城只是停了一下,可他没有回头。 苻坚有些悲伤的声音传来,“你若是走了,朕今晚就去张伶然的宫中。” 萱城还是走了。 他说的对,他要去宠幸女人,然后再生一堆的孩子,让苻氏一族开枝散叶。 不然,这苻氏一族走向凋零时日不长了。 萱城没有回府,他只是去了承阑殿,可是不巧,他再一次的撞见了苻晖和连成衣二人卿卿我我的姿态。 苻晖完全没了彼时那般的温润形象,他成了一个圣人,一个谈情说爱的圣人,攥着连成衣的手眼睛离不开对方半刻,连萱城什么时候走进来的都毫不在意。 萱城心头悲酸极了。 为什么苻氏一族会有今日这样的局面?老的老的不成器,小的小的也乱搞? 一想到苻氏可能会断子绝孙,萱城此刻的心头火冒三丈,冲上去就甩了苻晖一耳光。 苻晖被打的晕头转向,过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看见自己的皇叔气冲冲的站在面前,他羞愤难当,“皇叔。” 连成衣亦是懵然,一双美目盯着来人,“阳平公,你…” 苻晖委屈极了,他捂住自己被打的发红的脸,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皇叔,他的皇叔一向对他温和友好,从来不会这么对他,连骂他都不会有,更别说是打他了。 萱城对上苻晖那双眼睛时,心里就后悔了,他有什么资格来教训别人,就算占着这具身体,他也只是苻晖的皇叔,人家的爹娘都没有出手,可是苻坚真的知道苻晖在做什么吗?他的好儿子正在将他老子的一举一动完美无缺的继承下来。 萱城此时只觉心头压抑,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可是他不能再当着苻晖的面发xiele,他怕真的打伤了自己这位一向文雅的侄子,他转头就走,不料,一条手臂却拽住了他。 萱城回头,看见连成衣大胆的抓住他的手,目光诚诚,“你有话说,我知道你不会对着我们发火的,既然来了,就说出来吧,憋在心里总不好。” 苻晖愣在一边,他有些迷茫,不知道为何当他看见连成衣和自己的皇叔说话的时候,他心里就不高兴,因为他们好像很了解彼此似的,他的皇叔从来不会对连成衣发火,即便此时此刻打了自己一耳光,可他都不会对着连成衣动手动脚。 “夜深了,你们休息吧。” “夜再深,我依旧能看得清你的眼睛,你很悲伤,你看见了一些不好的东西,是我错了吗?你告诉我。”连成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