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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辆车满载纸钱,穿着孝衣的内侍立于其上,抓一把纸钱,手一挥,向着天空撒去。纸钱纷纷扬扬落下,像雪花一般,白茫茫一片。 回来的路上,张羡龄迅速瞥了一眼朱祐樘的神色,他方才一直很平静,该哭时哭,该上香时上香,只是沉默,一句话也不说。 可不知为什么,张羡龄看着他,心里很是难过,就像瞧见了深谷之中满地的落梅花,安安静静,却那般凄清。 回到清宁宫,朱祐樘驻足,回眸对她道:“你回去歇着吧。” 然后,他独自走向正殿,不曾回顾。 等到黄昏,张羡龄命梅香去请万岁爷一起用膳,无果。梅香小心翼翼的回话:“说是万岁爷正忙,还请娘娘自己用膳。” 张羡龄低头看向满满一桌佳肴,轻轻叹了一口气。 相处这些时日,她对于朱祐樘的性子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每当他不高兴的时候,总爱一个人呆着。 夜里忽然下起了雨,雷声滚滚,响彻紫禁城。 听着雷声,张羡龄辗转反侧,翻来覆去,忽然披衣起身,叫梅香撑伞,去叩正殿的门。 门口值夜的内侍见了她,吃了一惊:“这样大的雨,娘娘是怎么了?” 张羡龄装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高声道:“我怕打雷,万岁爷睡了不曾?我……我万岁爷陪着我。” 她一面说话,一面望向东二间的书房,那里仍亮着灯。 很快,一扇门接着一扇门次第打开,内殿值夜的内侍李广匆匆奔来,请张羡龄进去。 书房里,朱祐樘手按在桌上,一旁摆着一本《文华大训》,是他开蒙读书时,宪庙老爷亲自编写的。 他快步走向张羡龄,蹙眉道:“叫宫人喊朕便是,这么大的雨。” “我怕。”张羡龄仰着脸望他,可怜兮兮的。 老天爷很给面子,轰隆隆又是一声雷,她趁机扑到他怀里,让自己瑟瑟发抖起来,营造出一种小可怜的感觉。 朱祐樘下意识的拥住她,语气里带着无可奈何的意味:“你真是我的冤家。” 灯影里,张羡龄穿着一件素白单衣,青丝未挽,纷纷扬扬披在肩上。许是来得急,她鬓边几缕头发沾了雨水,贴在脸颊上。朱祐樘见状,连忙拿起一床锦被,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头。 锦被起先是冰凉的,渐渐变得暖烘烘的。两人依偎在一起,不曾言语,只静静地卧听风雨声。就在张羡龄以为朱祐樘已经睡着的时候,他忽然翻了个身,背对着她,说话声很轻很轻:“羡龄,我爹娘都没了。” 她小心地贴上他的背,说:“我陪着你呢。” 帘外雨霖霖,殿内静悄悄,人初睡,清宵永。 第20章 秋雨淅淅沥沥,一连几日,落个没完。 怕雷声惊扰张羡龄,这些天朱祐樘都是宿在坤宁宫。每日行程大约是清晨往奉天门西角门视事,而后往乾清宫处理政务,晚上回坤宁宫。 周姑姑曾私下劝过张羡龄几句:“按照旧制,帝后无通宵宿者,预幸方召之,而后需还宫。娘娘合该劝着万岁爷些。” 张羡龄笑眯眯的,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却让宫女内侍们将朱祐樘常用之物一点点搬到坤宁宫来,起居所需,随要随有。 坤宁宫很大,有二层的仙楼,暖阁,住两个人绰绰有余。她将东暖阁小院收拾出来,问朱祐樘:“万岁爷喜欢什么颜色?” 这问题倒稀奇,朱祐樘愣了一下,说:“蓝色。” 张羡龄于是叫内官监的人过来,调了雾蓝的油漆,刷在东暖阁的白墙上。 夜里朱祐樘回来,走进东暖阁一看,四壁皆是很浅很浅的蓝色。墙角摆着清清瘦竹,翠翠芭蕉。芭蕉竟然可移入室内?简直是闻所未闻,可这样摆着,却让这间书房顿时生机勃勃,有种奇异的协调。 南窗下摆着一张书桌,放着他常用的笔墨纸砚,北窗畔亦有一张书桌,搁着张羡龄习惯用的碳笔,两者之间隔着一条过道,抬头可相望,却互不打扰。 他站在帘下,一眼望去,像是误入了桃花源。 “这间书房还没起名字呢!还请万岁爷赐名。”张羡龄推他坐下,笑说道。 朱祐樘沉吟片刻,挥笔写下三个大字:“蒹葭堂”。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张羡龄拍了一下手掌,“我喜欢这个名字。” 她命人将这幅字好生装裱,作成一面牌子,将来挂在东暖阁小院里。 到了用晚膳的时辰,梅香进来问:“晚膳在哪里摆?” “摆在清欢斋。” 这名字是她胡乱取的,实际上就是坤宁宫正堂往西的第一个明间,专做餐厅之用。 她其实不大喜欢宫人进膳时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只是那时刚进宫,又是太子妃,不好不遵从。如今入主坤宁宫,张羡龄便重新定了坤宁宫的进膳规矩。宫里的膳桌多是方形的,可她偏偏喜欢圆桌,若是屋子小放不下也就罢了,可如今有个这样大的餐厅,岂有不放圆桌之理? 清欢斋里便添了一张黄花梨木大圆桌,依着时令,铺设了鹅黄色绣各色菊花桌布。圆桌的正中心,摆了一盏青花花卉纹八方烛台。温暖的烛光照着各色佳肴,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开。 虽说二十七日孝期已过,宫里可见荤腥,但大多时候朱祐樘仍然是吃素。他倒不拘束张羡龄,可张羡龄本人却颇有点烦恼。这光吃素菜,怎么保证蛋白质和脂肪的合理摄取?营养摄入不当,身体又如何能健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