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燃灯的目的
“道友真是个爽快人，那贫道也就不绕圈子了。”燃灯一愕之后，直接说道：“其实，贫道也没有什么要道友帮忙的，只是看中了道友本身的价值，想要跟道友联手，待价而沽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他这番话，让杨浩听着，不由得一愣。 原本在他看来，这燃灯道人跟自己交好，无外乎就是为了自己的功法，或者为了打探自己的师承，看看能不能挖出一脉隐藏的道统出来。 可是没想到，燃灯竟然是为了“卖”自己。 不仅如此，燃灯对自己本人的定位，也是待价而沽，卖个好价钱——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洪荒修士，反而像是一个凡俗世界的谋士，管仲、乐毅、范睢、诸葛亮那样的。 总而言之，这一刻，燃灯给杨浩的感觉非常怪异，让他都有些发怔。 “简单来说，就是现在洪荒的形势，注定了我们要选择一方势力加入，因此需要尽可能的抬高自己的身价，以求在加入某个势力的时候，直接进入高层，而不至于沦为下层不受重视的普通成员。”燃灯还以为杨浩是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开口解释说。 对此，杨浩一脸的怪异，说道：“道友，你的意思我懂，类似的事情我自己也做过。只是，我们都是为了得道而奔走的修行之人，费尽心思去思考这些东西，会不会有些舍本逐末？” 他是真的无法理解燃灯。 生在洪荒，不去考虑修行证道，反而玩起了谋略，这是不是有点“出戏”呢？ “怎么会呢？”燃灯摇了摇头，说：“万般经历皆是修行，没人规定修行就必须是找个地方闭关打坐，否则东皇太一也不会创立‘天庭’，去当神皇了！” 杨浩闻言不由得一愣。 “照这么说，凡人吃喝拉撒，那也是修行的一部分了？”他问。 “难道不是吗？”燃灯反问了一句后，不等杨浩回应，就继续说道：“修行修行，在于‘修’，也在于‘行’，可究竟什么是‘修’，什么事‘行’呢？事实上，人对自身的一切改变，都可以算是修，哪怕吃喝拉撒。而一切行动，都可以算是行，包括玩乐、睡觉。” “修行没有高低之分，不论凡人的一生，还是圣人的一生，都是一个样。” “区别只在于‘道’的不同，凡人的道是生老病死，而修行者的道是长生久视，是证道成圣。但无论什么道，它都是道，万般大道皆可超脱。”燃灯又说：“我费尽心机，在你看来可能是过分攻于心计，可在我自己看来，那就是穷尽一切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去修行，为了证道，我什么都能付出，功于心计有何不可？” 闻言，杨浩恍然，说：“这就是你的‘道’，对吧？” 每个人都是天然的修行者，也都有自己的道：杀猪的、玩游戏的、做木匠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那一个整体其实就是道。 就像叶修，他只玩荣耀，也只会荣耀，那就是他的道。 九叔斩妖除魔，那也是自己的道。 道不需要别人的认可，也没有什么对错高低，只有每个人的选择不同，也因为每个人的道都不一样，所以人跟人才会有不一样的成果。 但是，一个有钱的商人，真的就一定比叶修厉害吗？ 一个大官，他的成就，就一定高于叶修吗？ 在有些人眼里，是那样，可在有些人，比如广大荣耀玩家眼里，叶修也是一条道的极致，是无尽辉煌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存在，远比什么商人、大官要厉害多了。 可以说，不同的认知，造就了不同的看法，因此对不同的道，产生了误解。 就比如现在，杨浩对燃灯的看法，其实就不够客观：洪荒修道者，为了修行可以放下一切，连七情六欲都能压制，为了获取更多的资源而攻于心计，又有何不可？ 修行者不是谋士，但修行者，却可以使用谋士的手段。 因为谋略，只是“道”的一部分，很小的一部分，而修行者，他们修的是整个大道！ “跟你解释这么多，其实只是想告诉你，修行必须放开一切，不要想着什么不能做，而只能想着，怎么做对自己有好处。”燃灯道人又说。 杨浩闻言，不由得笑了，道：“我懂，待价而沽加入某一方势力，确实有助于修行。” 燃灯闻言也笑了。 “不过，虽然懂，但我的道，跟你的不一样，所以抱歉，这件事我没法帮你。”杨浩又道。 燃灯的笑容立刻僵了。 “道友不再考虑一下吗？”他不死心地说：“修行不是闭门造车，需要有人一起共同探讨，然后才能进步。待价而沽不是单纯的得到地位，还有实际的资源，功法、法宝、人脉，我们明明只要稍微动一下脑筋，就能得到这一切，为什么要拒绝呢？难道你根本不缺功法，不缺法宝吗？” 闻言，杨浩摇头，说：“当然缺，那玩意儿谁能不缺？” 虽然普通功法，他不缺，因为有书馆，普通法宝，他也不缺，因为有收容物。但是，超本源功法他却没几个，非常却，高端的法宝，别说元核之类的了，就算是东皇钟那个级别的法宝，他都很缺。 可是，缺归缺，却不是他跟燃灯一切加入某个势力的理由。 因为没必要。 他所缺的东西，不是加入某个势力就能得到的，巫族、妖族等势力，也给不了他那些——或许，把这两者换成科技神族和吞天神族，他就会跟燃灯一样了，但是显然不可能。 人类的身份，已经注定了，他属于科技神族一方，跟吞天神族是死敌。 或许有人认为，修行者，跟科技神族未必是一体。 然而，杨浩是一个单纯的修行者吗？ 书馆里的知识，科学方面占了一大半，实际上他本人最相信的，还是科学，搜集知识的“道”，也是“科学的修行方式”，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注定了，归属于科学阵营。 如果生命层次进化，杨浩有理由相信，自己一定会进化成为科技神族。 “既然缺，那你为什么还要拒绝？”燃灯苦口婆心地说：“在这个世界，尊严是最不值钱的，只是放下身段就能得到切实的好处，你何乐而不为呢？我也不想要投靠谁，但是独身一人，能干什么？我到现在修行都没法进步了，洪荒的法宝也被人瓜分干净，继续当散修根本没有前路，要修道必须求变！” 闻言，杨浩沉默着，没有说话。 对燃灯来说，修行，确实很难：他不是先天大神，没有东皇太一、十二祖巫那种得天独厚的血脉神通，也没有三清祖师那种跟脚，更没有赶上洪荒初期，先天灵宝遍地的黄金时代。 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求道的心，这在别的世界可以说足够了，但在这里不够。 大罗金仙就是燃灯的极致，哪怕辛苦修行成为了准圣，因为没有天赋神通，他打不过东皇太一等人，因为没有跟脚，没有鸿蒙紫气，他也成圣无望。 闭关修行提升不了修为，也提升不了实力，在这种情况下，燃灯有其它选择吗？ 如果不是能够放下面皮，放下尊严，恐怕就没有后来的燃灯古佛了！ “我跟你不一样。”杨浩摇头说。 他来这洪荒世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元核，以及挖掘复生神仙的价值。至于其它，巫妖之战他其实并不在乎，毕竟结局已经注定了，加入进去也没有什么好处。 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可不愿意干。 只是，燃灯却不知道那些，还以为他是推辞，继续劝说道：“我知道，你走以力证道，跟我不一样，就算闭门修行也能不断提升。可是，大道之争依旧是不能放弃的，那些法宝一样对你有用，那些法门对你来说，一样有参考价值。还有神通，一门厉害的神通，哪种修行者会用不到？就算是圣人，也会修炼一些强大的神通！” 说到这里，他加固了一道禁制，然后神色郑重地说：“你知道，接引和准提，为什么会投靠太一吗？” 杨浩摇头。 “因为太一手里，有他结合自己金乌身躯，开创出的顶尖神通‘金身’，那是圣人都无法忽视的东西。”燃灯说：“西方教一直半死不活，是不是被杀一半人，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有了金身法门，西方教就可以蜕变，一点点积累成为堪比玄门的大教，而不像现在这样，没有一丁点存在感。” 杨浩闻言，又是一愣。 乍一听到“金身”，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接着提到西方教崛起，他才突然想起来，这特么的不就是佛门赖以发展的根本“金身”吗？ 如来的丈六金身，寺庙里的佛陀金身，各种罗汉、菩萨的金身道果。 这一切种种，难道最初的来源，竟然是太一？ 金身、金乌，听着，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怎么样，心动了吧？”燃灯说：“我告诉你，东皇太一手里不光有金身，还有‘太阳真火’等神通，每一个都非同小可，连圣人都十分眼馋。如果我们能够充分抬高自己的价值，再投靠过去，未必不能够得到那些。到时候，无论天庭本身能给我们什么好处，至少得到神通，我们变强了！” 闻言，杨浩点头，说：“金身法门和太阳真火确实挺不错，原本的‘周天星斗大阵’也很厉害，确实值得搞到手。” 金身法门能够成为后来佛门的主修功法，毫无疑问的表面，那玩意儿比接引、准提的圣人功法，都还要高明。 而太阳真火，能够让圣人忌惮和眼馋，显然也不可能差。 还有诸天星斗大阵，能够跟十二祖巫合体重现的盘古一战，更不可能差。 “那是当然的，那些东西我们得到一样，就能实力大增。”燃灯说：“不过，太阳真火和诸天星斗大阵还是不用想了，前者是太一的本命神通，且不说天生拥有没法传授，作为东皇太一的立身资本，也不可能给我们。至于后者，那是妖族天庭的根本，连周天星君都只掌握一部分，我们怎么可能得到？” 闻言，杨浩笑笑，说：“只要想要，总有办法能搞到。” 天赋神通不能传授？ 书馆可以撸出来！ 至于不愿意传授，那只能说价码不够，只要价码足够，没有什么是杨浩得不到的。 “这么说，你是答应跟我一起去了？”燃灯说。 对此，杨浩摇头，道：“嗯，我会跟你一起去，并且帮你抬高身价。不过，我自己是不会加入妖族天庭的，我有其它办法，能得到足够的好处。” 说完，他顿了一下，又道：“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杨浩，诸天图书馆的馆长，一个来自本源世界的世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