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自己的事自己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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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了师父一个下午，犹犹豫豫地想问她一些，关于她那一辈人的事情。但是我始终犹豫开不了口。 我是师父养大的孩子，我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瞒不过她的眼睛。我知道，如果一旦开口问，势必要提及她和杜岩教授的事情。之前我并不知晓杜岩教授已经结婚…… 这么些年来，师父提及杜岩教授，往往都对谭凤闭口不谈。这就说明她并不想提到那个人…… 而且在遇到易萧筠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么多上一辈的故事……师傅也很少说起……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迟早都是要知道的！”师父喝着热茶，眼神看向别处，语气听起来蛮不在乎……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问。 “是不是好奇我和易萧筠她mama之间发生了什么？”她的眼睛注视着我的眼睛…… 流转间，我还是问了：“我不好奇，易萧筠的爸爸已经跟我说了。我好奇的是你和杜岩教授……师父……都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一直都没有忘了他……” 她失了神…… “之前我那么努力的想要考西大，就是为了可以创造，你们重逢的机会，可后来我知道，你这么多年没有找杜岩教授，原来是因为他已经娶了妻。所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愿意为了他单着呢？” 如果不是因为杜岩，师父现在早就和其他的男人组建了一个新的家庭，生儿育女，也许会比现在孤单的一个人幸福很多。 “谁跟你说我是为了他单着的？”她对我的言论嗤之以鼻。 “我从来不敢跟师父提这件事，我知道无论师做什么决定，一定有您自己的道理。我作为徒弟，肯定义无反顾的支持您！但是我并不理解师父做的决定！而且我知道师父一定是很孤单的，无数次，我看见您一个人在琴房练琴，都掉眼泪了……“我说不下去了，这些都是师父的伤疤…… “谁说我孤独？我只是用我自己的方式选择我的幸福而已。从小到大我就教育你，女人一定要有能力，要自强，能自己养活自己，能不依靠任何人！我承认我一直单着，是因为我心里有人。而且那个人不属于我，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是为了那个人而单着呀！”她面带微笑的说。 我不理解……如果师父不是为了杜岩教授，以她的条件，完全可以找到一个比他好2000倍的人！ 她看见我疑惑的表情，慈爱的笑了笑：“我单身是我的选择，因为我知道我已经遇到了我最喜欢的人，但是我得不到 他。既然得不到他。我自己为什么不能快乐的活着呢？！我承认有的时候，自己很寂寞，会想到过去的点点滴滴，心想想要不要再去找一个合适的人。可每当这个念头一起，理智就会告诉我，如果为了排解寂寞，去尝试和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在一起，不是更加痛苦吗？！” “再说了，我已经有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那就是你！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人，我有徒弟！没有做成母亲，是一个不小的遗憾！但是自从你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之后，孤单就再也不是我的主旋律！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只为了情爱而活着的人！情爱只是我弹琴的养分！我有能力，我有实力，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我的生活只是没有爱情，但是我什么都有！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师父的话令我，红了眼眶。她从来就没有和我说过，原来她是这么爱我！我何德何能？！能够遇见她，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可我没想到，对于师父来说，也是如此！ “我承认在你把你带到我身边之前，我有无数次轻生的念头。我感慨命运的不公，为什么不能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可你出现了，我看着小小的你，哭着笑着，有时候会被你气的半死，有时候又会因为你的笑容而觉得，一切都好像没有那么黑暗了，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福。老天爷是公平的！我让你去考西大，是我的私心，我希望你能够成为我俩之间的一个特殊的存在。就算最后没有和他走在一起，没有为他生儿育女，我们也共同拥有你，这个独一无二的徒弟！我明白，这样的想法对你来说很自私，但是……这也是我目前最大的心愿。” 我摇摇头：“师父怎么会自私！” 能够拜杜岩教授为师，这是多少钢琴学子梦寐以求都求之不得的事情！若不是因为有师父，我根本就没有资格成为杜岩的徒弟！ “我和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要让你明白，你要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对于师父而言，现在的一切，已经是最好的安排！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被我们上一辈人的恩怨影响，这是我们的事，不关你们的事，你们要做的，就是追寻自己想要的幸福！明白了吗？！” 师父笑着，眼眶里不自觉流出两滴泪水。 从小到大，师父很少对我说煽情的话，这是为数不多的一次。 印象里，师父很少哭，也很少因为困难而面露难色。感觉师父是超人，不管遇到多大多艰险的事儿，她都能迎刃而解！ 师父哭的最厉害的一次，就是小时候我发高烧生病，她抱着我，医生给我打针的时候我嚎啕大哭，她看着我哭，束手无策的抱着我哭。 她其实没有那么坚强…… “师父……我和易萧筠分手了！”可能是师父哭了，下意识不想因为自己的悲伤感染到师父的情绪，我倒坚强了起来，笑着和她说。 师父一愣：“怎么回事？” 我忍着泪意：“是我的错……但是易萧筠这一次很决绝！” 师父叹了口气：“年轻人都这样……得到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就会用一辈子付出代价！” 以前我要是闯了祸，做错了事，她一定会拿着家里能用的棍子，追着我满屋子揍，现在的她平淡的连骂我的力气都没有。 她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师父，对不起……”她为了我，不惜再次去找易萧筠的父亲，结果……我让事情发展成了这样。 “你为什么要对不起我，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已经长大了，是个大人了。你要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既然你知道自己做错事了，如何及时止损，如何挽救结局，都是你要考虑的事！这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对不起的，只有你自己！当然，如果现在所发生的事情，是你想要的，那就另当别论了！重要的是，你要弄清楚，问自己，心里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师父的话像寺院里百年沉寂突然敲响的钟声。 我回过神道：“我不想和他分手！” “那就去做你该做的，做你想做的！”她笑着说。 我愣着：“我……”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只能教会你弹琴，怎么弹琴，怎么练琴，都是你自己要做的事！” “师父……” “有屁放！”她又恢复平常嫌弃我的样子。 “我要去学校！我要去找易萧筠！”我激动的说。 “快滚！看着你都烦！还有，走了就别来了！我这儿不需要你照顾！你来这儿净添乱！”师父刚刚还说我是她的宝贝呢，转眼就变了。 我诧异她变脸变的这么快：“你刚刚不是说遇到我是生命中最幸福的事吗？” “我骗你的！快滚！” “……” “师父！你等着我，等我去找了易萧筠，请了假就回来！” “滚！吵死了！” 我飞快的跑出医院，没有看到身后的师父宠爱慈祥的微笑。 ………… 一路上我都在想怎么和易萧筠解释。 实话实说，虽然丢脸，但是我吃醋了是事实！我和他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人，没有什么好丢脸的。师父已经错过了她最爱的男人，我不能继续遗憾！ 到了系里之后，我马不停蹄的赶到辅导员办公室，先请假，再去找他。 ………… 远远地，我看到办公楼门口走着一对璧人。 他们和我要去的方向一样。 我迟疑不前，感觉世界都灰暗了…… 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那是易萧筠和柳露莎。 我甚至不敢往前走一步，连冲上去揍柳露莎的底气都没有。 僵在原地，身边来来回回好几个认识的同学和我打招呼，我忘了抬手微笑回应他们。 他们顺着我的视线望过去，一脸意味深长……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管怎么说，就算是真的分手，他也是我同学，见同学有什么好怕的！我可是天才，我怂什么！ 深吸一口，忍着泪意，先把假请了才说！ ………… 辅导员办公室在院长办公室旁边，巧合的是，院长办公室门开门，他们俩站在办公室的门口。看到我来了，二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我身上。 我像是没看见他们一样，自顾自的走到辅导员办公室。 “师妹！”柳露莎喊道。 师你妹！ “师姐……”我尴尬的点了个头。 一旁的易萧筠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就像完全不认识我一般。 我挤出一个笑容：“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先去办事！” 进了辅导员办公室之后，我的脸就垮下来了。 死败类！我要和他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