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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之妻(作者:木妖娆) 第75节

    沈寒霁闻言,微微眯眸看向她。思索了几息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问:“这与刘家女有牵扯?”

    温盈点头:“大伯母说她去调香阁的那一日,好似在调香阁的外边看见了刘家女。而且刘家女刚去过调香阁不过数日,便传出了调香阁要与未开业的铺子合作的消息,我觉得与其合作的最有可能便是刘家女。”

    沈寒霁脸上露出了思索之色,沉吟片刻才道:“如今与调香阁合作的芙蓉阁,在金都小有名气,与调香阁合作也是软磨硬泡了许久才成的,若是刘家女如此快便谈成了,手上应该拿捏着调香阁极大的把柄。”

    温盈连连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听了这些事后,沈寒霁微阖眼眸,长指放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着。

    思索半晌,他如是道:“刘家女知晓的事情应比我们清楚,她未重活的这一时,已经与书生私奔有小半年了。远离金都,对于金都之事,若非是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她又怎能知晓?”

    温盈也意识到这事远比自己想得要严重得多。

    沈寒霁再度思索了一晌,他抬眸看向温盈:“你铺子的地方可定下来了?”

    温盈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如实的说了铺子定下了,却被人截胡了的消息。

    沈寒霁挑眉:“这么巧?截胡的人莫不正是刘家女?”

    温盈摇头:“这我没有让人去查,但如今想来,还真有这个可能。”毕竟都是开胭脂铺子,

    沈寒霁淡然从容道:“你既然还未同意解除契约,那便不用解了,直接买下便可。与那掌柜直接说不肯解约,若他强硬要解约,便与他说去报官。”

    朝中为约束商人牟取不义之财,特有律法,若是商人不重诺,可告官。

    温盈一愣,呐呐道:“金都是天子脚下,寸土寸金,那小铺子也要一千五百两银子。”

    便是温霆买了四房小院,也花了约莫五百两银子,还不是在城中央的呢。

    “先前立功赏银千两,再把我那些私房拿去便可。”

    温盈先前想开铺子,只想自己手上有些私产,可现在若他把铺子给买了下来,那就是他的,还能算是她的私产吗?

    她可不还是给他打理的吗?

    沈寒霁看出她的迟疑,轻笑一声:“你若觉得不妥,那我便转租给你,你把那些租金再转为云霁苑的花销。”

    温盈:……

    沉默了片刻,温盈也暂且不允他,只问:“夫君为何忽然问我铺子定下来没有?又为何要我去把铺子给买下来?”

    沈寒霁端起茶水,饮了一口,才慢悠悠的道:“你是我妻子,你若想开铺子,我做丈夫的去调香阁帮你谈谈生意,也理所应当,是不是?”

    温盈明了,他这是寻一个理所应当的借口去调查调香阁。

    ——

    刘语馨对东街的铺子势在必得。得到铺子后,她会在下个月十五开张。

    可今日再派人去问东街店铺屋主进度如何时,那屋主说先前付了定金,签了契约的那个人,竟然威胁说他若是敢违约就告官。

    最后还说给了他一个选择,继续租给他们,或者转售给他们。

    屋主也是担心,因为来的人多了几个,看那精神头像大户人家的手下的管事的。怕原先要租铺子的是当官的人家,开罪不起,便回了刘语馨。

    刘语馨听到这事,眉头紧皱,让下人去传,说她愿意与那租铺子的人谈一谈,让他们把铺子让出来。

    可屋主的却说,人家说过了,若是对方想要谈一谈,只回一句话——我想定下的铺子,凭什么让给你?

    简单来说就两个字——不谈。

    刘语馨重活一世的第一时间就是和书生撇清了关系,往后的这几个月几乎都过得顺风顺水。可自从遇上个了永宁侯府的温氏后,却是处处堵心。

    如今唯一一点让她比较顺心的便是与调香阁达成了协议,他们会无限量的供应胭脂水粉给她。她也同意了他们的说法,对外头宣称是合伙开的铺子,他们也占股五成,但实则全部都是她的。

    可现在有可了货源,可铺子却是定不下来。

    那间铺子,刘语馨去瞧过了。无论是租金还是位置,都是极好的,也找不到那么好的铺子了。

    她还是觉得不甘心,只是比旁人晚了两日,竟然就成了别人的了。

    思索许久,刘语馨想到了沈家五郎。

    她多次出入永宁侯府,自然也遇见过几次沈家五郎。

    那沈家五郎身为侯府庶子,且放浪形骸,俨然的纨绔子弟,可却妄想癞蛤蟆吃天鹅rou,想要攀上她。

    沈家五郎多次特意讨好,她都礼貌相拒。

    如今不妨借沈五郎的手,来打压一下对方。

    若是对方知晓要租铺子的是永宁侯府的公子,莫管是嫡子还是庶子,只要听到是永宁侯府的名号,定然会知难而退的。

    毕竟普通人哪里敢得罪永宁侯府?

    沈五郎纨绔名声在外,做出一些荒唐事也不会有人探究,或者也只会认为他是帮朋友的忙,并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来。

    而她也说是帮一个好友的忙,沈五郎那等不聪明的人,也不会多家怀疑。

    铺子至于鹿死谁手,各凭本事罢了。

    ——

    调香阁外停了一辆马车,赶马车的小厮跳了下来,走到了门前,敲了敲门,随后有小童来开门。

    小厮递了个牌子,道:“永宁侯府三公子前来拜访调香阁的齐东家。”

    小厮一怔,随即接过牌子,不敢怠慢,“请稍等。”

    小厮关上门,匆匆的拿着牌子入了院子。

    院中小亭子有一个身穿着红衣的男子,正闭着双眼试着新调戏着的新香。

    听到匆匆的脚步声,男人睁开了双目,把试香用的细长的竹条放下。

    “东家,永宁侯府的三公子前来拜访。”

    男人微一蹙眉,语气带着几分诧异:“他怎会来?”

    思索了片刻后,吩咐:“请进正厅,好茶招待。”

    站了起来,拂了拂身上的红袍,随即转身朝着正厅走去。

    进了厅中,一身白袍和一身红袍形成鲜明对比。两人一温润,一妖冶。

    两人见到了对方,却是丝毫都没有意外。

    红袍男子朝着沈寒霁拱手作揖,带着笑意:“齐豫见过沈大人。”

    沈寒霁颔了颔首,丝毫不意外在这调香阁见到这个在码头镇所见过的男子。

    来前,沈寒霁了解过调香阁东家。

    姓齐,红衣,样貌俊美,只需略一猜测便与在码头镇遇上的红衣男子对上了。

    第56章 访调香阁

    齐豫在一旁站着,沈寒霁便让他也坐下。

    一壶香茗,一红一白相对而坐。

    茶水煮好,

    齐豫拿起一块帕子握在了茶壶壶柄处,撩袖提起茶壶往沈寒霁面前的杯中倒入热气氤氲的热茶,顿时茶香四溢。

    茶香浓而不郁,沁人心扉,是上等的好茶。

    倒了两杯茶后,齐豫放下茶壶,抬手作出请的姿势。

    “沈大人且尝尝这春茶。”

    沈寒霁端起茶盏,浅饮了一口。茶水饮进了喉中,茶香依旧残留在唇齿之间。

    沈寒霁微微一笑,赞叹道:“滋味鲜活,唇齿留香,确实是好茶。”

    见沈寒霁饮了茶,齐豫才问:“不知沈大人此番光临寒舍,所谓何事?”

    沈寒霁看了眼杯中清茶,随后放下,抬眸看向对面妖冶的男子。

    笑意清雅温润:“我来,是想询问一番,为何齐东家会拒绝了我家娘子的合作。”

    齐豫愣了一下,随即眯眸细想了一番,似乎想到了什么,才惊诧道:“原来前不久那温姓的人家,便是沈大人家的娘子!恕齐某愚笨,并未认出是大人妻子的人,若是知道是大人妻子派来的人,肯定会好茶好水招待。”

    沈寒霁:“我家娘子忽然想要开一家胭脂铺子,本想着派人来与齐东家谈一谈这供货生意,可却不曾想齐东家拒绝得如此彻底。我不忍看自家娘子为此忧愁,也就来询问一番齐东家到底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

    齐豫低下头,勾唇笑了笑,意有所指:“沈大人,这做生意便是做生意,可不能以权势来压迫呀。”

    说罢,端起茶水,吹散了热气。

    沈寒霁明白似的点了点头,也淡淡的“嗯”了一声,可接下来的话却是带着疑问的:“既然齐东家不怕权势相迫,那我便想知道,为何能给一个闺阁女子供货,却给不得我家娘子供货?”

    正饮着茶水的齐豫,动作一顿,缓缓地放下茶杯,看向对面的男人,佯装不解:“沈大人何出此言?”

    “户部尚书之女,刘家五姑娘,难不成齐东家都不知晓自家客人的身份?”沈寒霁面上依旧是那等清雅温润之色,俨然一个儒雅公子。

    那日,那个女子是带着帷帽来的,也很谨慎的不把身份暴露出来,可齐豫也不是那等草包,所以人走了之后,也暗中派人去调查了。

    那女子虽然谨慎,可依旧逃不过他的眼线。不过就是废了个几天时间,也从中调查出来了到底是谁。

    若是佯装不知道那女子是谁,却又供货,恐怕让人揣测。更别说面前的人是心思缜密的沈寒霁,大理寺司直。

    齐豫思索了一晌后,一半真一半假的道:“沈大人是如何知晓那女子是户部尚书之女的?那日那个女子抢来,戴了一顶帷帽,神秘得紧,我让小厮偷偷去跟踪了,但也跟丢了。”

    沈寒霁面色不变:“那日我娘子的大伯母也来了调香阁,只是并没有进去,在外边等候的时候,认出来了。而且我娘子定下的铺子,也被人截了胡,大概调查了一下,十有八九便是那刘五姑娘。”

    齐豫听到这里,心中思索了半晌,半晌后呼了一口气,幽幽的道:“其实不是齐某愿意供货给那女子,只是那女子手上有齐某的把柄,齐某不得以才供货给她的。”

    齐豫脸色也变得无奈了起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今日沈大人都来到齐某的寒舍了,齐某也只能直言了,若是沈大人觉得在下可疑,也大可封了齐某的作坊,也可把齐某抓进大理寺。”

    沈寒霁整暇以待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安静了好半会,齐豫呼了一口气才开了口:“我的生母原是东疆的贵女,后来门楣败落,一家被逼得离开了东疆,后来老的老,死的死,最后只剩下我的母亲,母亲遇上了我的父亲,二人成了秦晋之好,后来便有了我,数年前二老相继而亡,我也就举家搬到这金都来了。”

    “但我母亲是东疆人的这事,知道的人极少,也不知道那姑娘是怎么知晓的,竟然还以此来威胁我给她供货。如今大启与东疆关系日发紧张,若是此时我的生母身份暴露了出来,调香阁必然遭到连累,我也许还会有牢狱之灾,如此也只能破财挡灾,以低价格供货给那个女子。”

    沈寒霁闻言,垂眸沉吟了片刻,才抬起头道:“虽然齐东家能与我坦白至此,但我也不能向齐东家提出任何的承诺。毕竟齐东家也知道现在大启和东疆的关系箭弩拔张,稍有不慎便会开战。而齐东家的身份也委实敏感,所以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须齐东家得配合一二,这段时日内关闭作坊。”

    齐豫点头:“齐某自然配合,若沈大人有任何疑问,齐某也一定配合。”

    沈寒霁“嗯”了一声,随即站了起来,齐豫也跟着站了起来。

    沈寒霁面色有几分惋惜:“原本还想着为我娘子来谈一谈生意,看来是谈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