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汇 第21节
交往期间,她很配合,家珣看在她的面子上,帮伊藤多争取到了六亿美金,伊藤也不吝啬,给了理子三百万,任务是让她放了个窃听器在他的书房中。 如果,不是母亲派人查理子的背景,家珣可能会被这两人蒙在鼓里一辈子也说不定。 他自诩在学业、事业上从未失过手,独独这一次掉入了陷阱…… 纽约回上海的飞机上,方毓悠闲地搅拌着手中的咖啡,“老二,不是mama多嘴,这凡事还是知根知底的最好。” 家珣木着脸看着窗外的云层,没有搭腔。 “阿琅可是一直就在等着你回去,正好这次中秋,你们培养培养感情。”方毓管他听了还是没听,她拿出手机里的视频伸到他面前,“你看我的乖囡囡多乖。” 家珣扫了一眼,视频中的人看着太过天真纯善,和他不像是差了五岁,而似叔侄辈。 “她成年了吗?” “明天就是中秋,中秋后面三天就满了,她是香港的户口,你拿美国护照,按理就已经能结婚了,不过mama不急,等她毕业了你们再给我生个乖孙就行。”方毓越想越开怀,她笑容癫狂地说:“这样我的乖囡囡就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了,多好呀!” 家珣看向父亲,徐盛年脸色虽尴尬,却没有开口反对,阿琅如今家世是差了些,可至少底子保险,他实在是怕了,前头光是家裕和那个寡妇纠缠不清就让他丢光了老脸,要是曝出老二在外面找了个下海女,还险些就娶进家门,那他干脆别活了,直接从这三万里高空中跳下去,连骨灰都没资格进祖坟,几代人的努力,全给砸在了他手里。 ———— 没了方延做倚仗,家汇上起课来再也不敢糊弄了事,之前可以抄他的,现在呢,靠蔡力?蔡力比他还要笨,不过蔡力很有自知之明,他文化课不行,所以另辟蹊径,把时间着重放在体能运动上,做篮球特招生。 家汇一时之间失了左膀右臂,虽有些失落,可也有收获。 侧过头,只要阿琅在他身边,就够了。 阿琅正戴着眼镜翻着国内统考的资料,觉察到他的目光,她噙着笑,软声说:“哥哥别看我,认真听课。” 家汇眉头微挑,“你不看我,又怎么知道我在看你?”他转着笔向她慢慢凑近,吓得她连连后缩,“哥哥不要。” 他使坏,拿出她桌肚里的蓝色墨水,在她耳边故作不解地问道:“不要什么?你不会以为我是要亲你吧?” “我、我……”她语无伦次,噘着嘴又不好意思承认,家汇飞快地在她脸颊上啵了一下,没皮没脸地说:“你猜对了,哥哥就是想亲你。” 阿琅羞得趴在桌上,拿手机给他发了条微信,是用笔画打的繁体字。 【不是說過在學校不允許吻我嘛,哥哥壞!】 他乐不可支地笑出声,同她解释。 【这是亲,又不是吻,吻是昨天那种,你抱着我,我搂着你,我们心贴着心,直到喘不过气。】 她被他的形容弄的拽紧衣角长长地吁了口气,琢磨了好久才给他回复。 【哥哥,親也不行。】 家汇明白她的顾虑,前有柳静姝和他把事闹得很大,要公开,别人指不定会怎么想她和他。 【好,哥哥答应你,不管是亲还是吻,全部留到回家再给你。】 阿琅只看了一眼屏幕,她就像是握了块烫手山芋似地把手机塞进了桌肚,连脖子都烧红了。 家汇原本是很单纯的,看到她这样,又不免生出了多余的念想。 低下头,顺着她细白笔直的小腿一路往上,他微咽了口口水,除了那张让他想咽进肚子里的樱唇,他还想吻遍她身体的每一寸。 “学长!” 苏朵兴高采烈地在教室外面向他招手,家汇望过去,脑子有点空,阿琅偏头提醒他,“哥哥,她在叫你呢。” “噢。”家汇尴尬地理了理衣裤迎出去,声音冷淡地问道:“怎么了?” 苏朵笑着把他拽到楼道里头,到了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她四肢一并扑到他身上,浑然不顾女孩子的矜持,大胆同他忘我深吻。 家汇无路可退,又有了一番新的体验。 亲阿琅是紧张小心,而被人亲,可以乐得一身轻。 “我求爸爸运了两匹冰岛马过来,白的是我的,黑的给学长当生日礼物。”苏朵从他的耳际向下,喘声说:“你今天去看看它们好不好?就养在我家后院。” 家汇本来还想同她断绝关系,如今双手托着她的屁股,又有点开不了口了。 她的身材要比方晓棠好不少,长得和他前几年的女神松元绘里香有七成相似,真要丢下她,他还是有点舍不得的,可是,阿琅很介意她的存在,这该怎么办才好? 苏朵拿发尾刮他的锁骨,“学长,好不好嘛?我爸妈回台北看我爷爷奶奶,都不在家,我一个人害怕。” 家汇再傻还能听不出她的潜台词?他虽极其不忍心,仍是鼓起勇气拒绝了她,“最近我都在忙着备考,爸爸不会允许我分心的,改下次吧。” “哼,我不听我不听!” 家汇忍笑,苏朵又连哼了两声,直到他破功,搌了把她的大腿rou,笑着说:“还哼我要教训你了。” “哼哼哼!”苏朵抱怨道:“学长说不许让我把功课看得比你更重要,可现在呢,学长额……” 家汇那只手在她裙摆下又往前探了探,弄得她忙咬住他的衣领止住了喉咙里的声音。 家汇动作轻柔缓慢,扬唇笑问:“你让我去你家不就是为了这个吗?”他早就发现这位小meimei可能是在国外出生的缘故,比内地土生土长的那些女孩要sao不少。 “不是的,学长、学长,你别弄我啊~”苏朵不时扭动身躯,又怕从他身上掉下去,家汇的手指很灵巧,短短几分钟就把她弄得出了一身香汗,事后,还不忘贴心地掏出口袋里的丝质手帕帮她擦了擦。 苏朵失了力,等两条腿重新踩在地上,她脚步虚浮,靠在他胸口处,自责地说:“学长,我是想在家里帮你的。” “不用。”家汇嗅了嗅手帕上的气息,他双眼迷离,女孩子果然都是香的,他重新叠好放回口袋,“你不许再来打扰我,学校里的老师全是我爸爸的眼线,他已经警告过我一次了,你不想和我分开的话,就好好遵守我的规定,我有空会用手机联系你。” 苏朵嘟嘴不满道:“徐伯伯他也太严格了吧!” “等录取结果出来,乖。”家汇看到她领口处露了不少出来,他索性全给她解了开,用右手覆盖,笑问:“c80?” “嗯。”苏朵为了让他瞧个清楚,特意抬头挺胸,家汇发现她这一款虽然不是最大的,但形状非常漂亮,他爱不释手,玩了好一会,才帮她把纽扣重新系到最上面,“我很喜欢。” “我也喜欢学长。”苏朵舍不得他,抱着他不想让他走,可马上就要下课了,家汇不敢冒险,把她推送进电梯,回到教室,他又嗅起来手指,不禁开始好奇阿琅的味道。 “meimei,我和她已经说清楚了。”家汇靠近她表忠心,阿琅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花果香,这明显是女孩子才用的香,没有亲密接触,不会染成这样,她笑着点头,亲昵地环住他的胳膊,没有开口戳穿他的谎言。 反正,他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么? 阿琅对他没有期待,自然也不会感到失望。 放学回到家,家汇和她手牵着手踏入客厅,看到沙发上的二哥时,他半晌都没有开口唤他。 家珣早年是最疼他的,mama精神不大正常,对他一直冷漠刻薄,爸爸不会教育子女,动辄对他不是打就是骂,大哥家裕常年在外,唯独这个二哥,从小就把他呵护在身后悉心照料。 家汇以前很依赖他,mama发病时总想要他的命,是二哥几次助他脱困,两人从小睡在一张床上长大,感情极好,直到,家珣放弃交大保送名额选择去美国读书的那一天,他们之间才出现改变。 他明明答应过他会留下来陪他的,可为了自己的前程,还是毅然决然地抛下了他。 自那次后,家汇就不肯再和这个二哥亲近了。 家珣确实对他心存些许愧疚,可当时mama被送去治疗后,情绪已经逐渐稳定,长达半年都没有再发病,且当时的家汇已经有了一米七三,不说女性,就是一般男性,也不是他的对手,更别说再把他按到水中溺沉。 而家汇无法站在他的角度看事情,他只知道,第一次抛下自己的人是二哥,他走后,他在家中再也感受不到一丝温暖,整夜整夜的噩梦不断,脖子总是被人掐住,像是mama走进来要置他于死地一般。 二哥曾是他的栖息港湾,他不在了,家汇开始满世界寻求被人爱。 初恋暂时缓解了他的不安,后又被抛下,他发誓,事不过三,只有他可以抛弃别人,不能再让人抛弃,现在阿延也不要他了,幸好老天补了一个阿琅给他。 这次二哥回来做什么?难道想把他唯一的阿琅也夺走么? 方毓觉察不出这两兄弟之间的无形隔膜,她的注意力全放在阿琅身上,把人叫到跟前,指着家珣,问:“囡囡,看,这是谁?” “是家珣哥哥。”阿琅乖巧懂事,礼貌向他鞠躬,抬起头后,又看了看他。 与家汇不同,家珣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他气质内敛沉着,眼中古井无波,让人看不出他现在在想什么,对她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还喊哥哥呢,他是你的未婚夫。”方毓把自己的计划披露出来,到了半途,家汇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二哥应该是有个日本女朋友的吧?不是说要结婚么?分手了?” 室内刹时一片沉寂,家珣最先回神,轻嗯了一声。 家汇嗤笑,“所以二哥你是把阿琅当备胎了吗?她该的?” “你胡说什么?这是你爷爷订的亲,他不分也得给我分!”方毓最是讨厌他,指着他催促道:“你别在这里碍我的眼,给我上楼去!” “我还不想待在这里呢!”家汇握住阿琅的手,“你别和这群疯子玩,我们走。” 方毓哪里肯,拽住阿琅的另一只胳膊,警告道:“你给我放开,我还有事要和阿琅讲。” “你放开,我和阿琅要复习功课备战高考!” 两人谁也不肯放,阿琅亦不敢得罪其中的谁,左右为难之际,胳膊被他们拽得生疼,不禁委屈地哭出声来。 家珣见状,站起身把人拉到身后,“你们够了!” 第30章 并非善男信女 娶她? 阿琅演技高深, 轻易便叫家珣对她放下警惕之心,将她看作了一名寄人篱下的可怜人。 她听着徐家四人为自己在客厅中争论不休,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半趴在阳台上,去找寻那抹身影。 戚以安才将徐盛年送回来没多久, 他仍坐在车内随时待命,此时周身无外人,他才敢将车窗放下,侧头与她遥遥相望。 他妈是照料她长大的阿嬷,有事要外出办理时,会将那小小一团交到他手上,小孩抱着小小孩, 刚开口学会叫人, 不是mama也不是爸爸, 而是要哥哥。 她的一声哥哥改了他的命, 让赵父收他为义子,供他一路读到警校, 出来吃公家饭,从此有份体面工作, 争回自信,不用处处低人一等。 后来,两人在浅水湾你追我赶捉迷藏,突地平地炸惊雷, 赵父被人坑害, 走投无路绝望之际,从五十八层的高楼一跃而下,母亲忍痛料理后事, 又被各方债主围堵上门,社会各方人马秽言秽语将她百般欺辱,为了守节,同他发一份亲笔信,在凌晨割腕,自杀身亡。 无忧无虑的赵语白,自天堂坠入地狱,单纯无害褪去,为了不拖累阿嬷家,特意寻求政府庇佑,住进了封闭式的福利屋。 她与他也就此失了联系,为了能多见她一面,他特意申请从闹市区调到她所在的郊区,后终是等到院内发起通知,让他来帮助这些无父无母的未成年儿童做身份登记。 她站在那群野蛮生长的杂草中,仍旧那么抢眼,让他不过一抬头,就能看见。 她的脸上写满了心事,待看到他,她思绪万千。 让身后的同学先拍照片再录指纹,等到最后,她凑在他耳边祈求,“以安哥哥,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他哪里会拒绝她,就算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会毫不犹豫答应她。 容琅与她的身份彻底调换,等证件办理下来,真正的容琅,不是溺毙,是被他按在了水底,死于窒息。 语白躲在更衣室,拉着其他女孩谈论着班上最讨厌的男生,有准确的不在场证明。 容琅死了,而赵语白的身份也随着她,彻底从这个世上抹去。 好朋友意外去世,她不愿再留在这个伤心地,满十六岁时,她主动选定阿嬷收养她,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复仇之路。 合法身份加上容老爷子的亲笔信,徐盛年并未起疑,徐家汇色魔附体,见她如恶鬼扑食,方毓疯疯癫癫,见她如见从未出生过的亲女,徐家裕醉心艺术,对外界不敢丝毫兴趣,就连最为棘手的徐家珣,今天也被她轻易诓骗。 戚以安本该为她高兴,可回望当年,她人如其名,纯白无暇,有父母遮风挡雨,明明可以不用长大,现在,那个小小女孩,唯一的梦想不是当钢琴家,而是整跨徐家。 他心疼她,希望早日达成所愿,放她灵魂自由,去过本属于她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