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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臻一边点评,一边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如果是我做,绝对不可能做成这样。” 有雄心壮志是好事,这说不定就是叶臻的兴趣爱好所在了! 姜筱意鼓励地点了点头,打算给他讲解下做陶艺的注意点:“你是初学者,所以这一次可以先尝试做一个花瓶。你的手固定放在转盘的两边边缘,然后脚要踩住踏板,让转盘转起来后,双手就可以通过往上提拉或者向下来塑形,等把空心的瓶身做好后,可以再根据你的喜好扩大瓶子的容量,改造瓶口的形状,不过一定要注意力道以及……” 可惜姜筱意的讲解叶臻显然不以为意:“这种纯理论的东西没什么可讲的,做陶艺,只需要有良好的审美和灵活的手指就行了,我每年要打卡至少三个国家级博物馆,陶器我看的多了,艺术熏陶足够,至于手指,钢琴能弹成那样,我的手指怎么可能不灵活?” 他用“小菜一碟”的眼神扫了姜筱意一眼,还真对陶艺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 然而这份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当叶臻看到转盘上那团泥以及姜筱意直接伸向泥的手时,他立刻露出了惊疑:“这个不带手套做?” “当然!陶艺当然不能戴手套,不然你怎么感知到泥是不是被塑形成你要的形状了?” 仿佛为了应景一般,叶臻前方不远处一个正在做陶艺的小孩力道没掌握对,转盘上的泥飞了出去。 如今这类陶艺工坊常常被用于亲子活动,此刻工坊内那个小孩就在胡乱做陶艺,弄的自己满脸满手的泥。 叶臻一看,想也没想就果断道:“我不做了。” 来都来了!那怎么行! “我都付了两个人的钱了!”姜筱意无语道,“光说不做假把式,你是不是知道自己做的肯定不如我,才临阵脱逃啊!” 叶臻一脸匪夷所思:“我会做的不如你?” 大约被姜筱意激将了,叶臻虽然不大情愿,但还是挽起袖子坐到了转盘前。 只是叶臻到底是初学者,嘴上挺硬气,可一接触到泥,就明显手忙脚乱起来,偏偏这男人又死要面子,也不开口找陶艺工坊的老师指点,自己在那捣鼓,一脸如临大敌的表情,连姜筱意都看不下去了。 她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泥,走到了叶臻身边,开始指点起来:“你要这样……” 可惜叶臻对此看来没什么天赋,并没有领会姜筱意的指点,姜筱意无奈,只能直接上手帮助叶臻矫正他的姿势。 她站在叶臻身后,微微弯下腰,拿着叶臻的手摆出正确的手法。 姜筱意做这一切做得心无旁骛,然而叶臻却觉得有点不自然——姜筱意离自己有点太近了,弯腰让她的头发垂下来,有一缕正垂到他的颈肩,让叶臻觉得有一点痒,不难受,但有点难耐。 “你的动作要轻柔一点,就像这样。” 姜筱意讲解起来声音温和,也很认真,侧脸近在咫尺,眼睛盯着转盘,明亮而专注。 这个时候,叶臻应该去看泥的,然而他像个心不在焉的差生,目光不自觉瞟向了不应该看的地方去。 姜筱意很快发现了他游离的视线,有些气恼的模样:“叶臻!你看泥!别走神!” 叶臻做事历来都是专注的,他想,这个破陶艺应该绝对不是自己爱好兴趣所在,否则他怎么可能刚开始上手就心思游离? 好在姜筱意指点了一番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叶臻得以把注意力抓回来。 而另一边,姜筱意回到自己转盘前,等她不再留意叶臻的进度,真正自己上手摸上泥后,那种久违的感觉重现,她很快就投入到了专注的陶艺中去,忘记了周遭的一切,直到…… 直到一坨泥飞到了她的身上。 这泥点溅了开来,有一些糊到了姜筱意的脸上,还有一些则正好落在了她白色的裙摆上…… 这条裙也是她刚买的! 姜筱意忍住怒气:“刚才是谁的泥飞了?” 姜筱意循着泥飞来的方向看去,然后看到了优雅端坐的叶臻。 姜筱意盯着他的转盘看了一眼,兴师问罪道:“叶臻,你转盘上的泥呢?” 叶臻皱眉看向了姜筱意:“怎么?你难道怀疑你身上的泥是我干的?我会干出这种蠢事?” 这男人脸色镇定自若,双手看起来放松般垂在身侧,正被眼前的转盘挡住,这男人冷静道:“我转盘上没泥,是因为已经做完了。” 他用目光看了眼不远处工作台上摆放的一个陶胚:“喏,就这个。” 姜筱意看到了陶胚,意识到看来是自己冤枉叶臻了,他竟然真的做完了,不过…… “你这个花瓶怎么做的有点幼稚?” 叶臻镇定道:“时间有限,我也只是随手发挥,何况这不叫幼稚,这叫做天然去雕饰,大师的作品都是如此,你以为的稚嫩里其实蕴含了深层次的美感,你不懂。” “作为初学者来说,第一次能做成这样,确实是很有天分了!” 姜筱意浑身是泥,此刻懒得和叶臻探讨什么美丑,只循着看了工坊里一圈,然后她很快发现了转盘上既没泥也没有陶胚作品的“犯罪嫌疑人”——可不就是刚才那个小孩吗? “恩,是他。”大约是感受到姜筱意的目光,叶臻冷静地用抬了抬下巴,给予了她肯定的答复,“就那个小孩,把泥甩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