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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两侧很快就聚集满了围观百姓,沈嘉坐在马背上笑得脸都僵了,踏马游街看起来风光,但谁游谁知道,简直跟动物园里被围观的大猩猩似的,太尴尬了。 很快,榜眼和探花也都来了,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甲的三位全是年轻帅哥,沈状元那长相就不必说了,榜眼是江苏名门之后,百年的书香世家,探花乃镇远侯嫡子,皇上年少时的伴读,家世才学都无可挑剔。 这样三个青年才俊一起骑马游街,身前挂着大红花,引得路人尖叫连连,不少闺阁女子朝他们抛掷香包手绢,沈嘉已经被砸中好几次了。 热热闹闹地绕城走了一圈,路过一家酒肆时,二楼临街的窗户那挤着一排人,一名娇俏的女子手执团扇,半掩着面,害羞地看着走在最前头的沈嘉。 一旁的丫鬟打趣道:“三小姐,您看状元郎竟然如此年轻俊俏,我看比大姑爷二姑爷强多了。” “别胡说,大姐夫是国公府世子,二姐夫是大将军,一个小小的状元郎怎么比得了?何况还是小门小户出身的。” 这名女子乃是首辅大人家的庶出小姐,也是徐首辅想要嫁给沈嘉的那个,之前听说是蜀州小地方来的举人,三小姐气得三天吃不下饭,可她一个庶出的小姐,哪里敢违背老太爷的决定。 好在那沈嘉高中了状元,今天一看,竟然还是个如此俊俏的年轻公子,三小姐的心稍稍平衡了些,虽然比不得两位姐夫贵气,但有徐家帮衬,将来未必比不过前面两位姐夫。 隔壁厢房里,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也在看沈嘉,表情微妙,“就是他?” “是的,小姐,我也是偷听老爷夫人谈话时才得知的,您……既然没人知道,咱们也当不知道就好了。” “哼,什么当不知道,你觉得他会不知道?既然敢拒绝了我们陈府的提亲,想必是想攀更高的高枝吧,这样的男人不过是一个软蛋,谁要嫁给他!” “可奴婢听说他拒绝了所有上门提亲的人家,其中还有徐首辅家的媒人呢。” “首辅大人家的两位嫡出小姐不是已经嫁了么?” “您煳涂了,徐家还有个庶出的三小姐年纪正当年,再怎么也不可能嫁个嫡出的小姐和寒门联姻吧?” “别寒门寒门的,你看他那一身气派和身上的衣裳,哪里像是寒门出身?无非是比长安高官勋贵人家差一些罢了。” “还是小姐英明。”丫鬟是看不懂她家小姐的心思了,一会儿说人家软蛋,一会儿又觉得他家世不错,这到底是满意还不满意啊。 陈家小姐盯着沈嘉那张过分精致的脸庞说:“长成这样,要是嫁给他岂不是天天做梦都会笑醒?”她摸着自己的脸笑了起来,:“如果生个闺女像他,那可真真是玉女下凡了,不行,我得说服爹娘再去提亲。” 丫鬟听了这话吓了一跳,怎么就要去提亲了?明明说好只是来看一眼敢拒绝她的人长什么样的。 丫鬟急忙拦住她说:“小姐,您可不能去说,老爷夫人要是知道您偷偷跑出来看男人,还不得打断你我的腿?” “嘁,怕什么,也得他们先抓得住我再说。”陈小姐见队伍已经走远,招唿丫鬟离开,出门时正巧与隔壁出来的徐三小姐碰了个面对面。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挂起亲热的笑容,你一口:“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徐三jiejie……”我一句:“陈meimei也来这里喝茶?真巧啊。” 丫鬟们看着两位主子亲人地手挽手,一起下楼梯,然后在门口道别,仿佛闺蜜似的,可各自上车后,一个用帕子擦手,一个连衣裳都换了,脸色都不好看。 陈小姐丢开帕子,冷哼一声,“徐娇真是虚伪,几日前的宴会上,我还亲口听她说沈嘉的坏话呢,今天居然又巴巴地来相看了。” 徐娇此时也铁青着脸,问丫鬟:“记得你之前提过,好几户人家都向沈嘉提过亲,可有陈玉蓉的名字?” “这奴婢没注意过,那些媒人口风紧的很,问了也不会透露出来的。”都是高门大户的人家,被拒绝了总是丢面子的事,媒婆哪里敢泄露出去。 “哼,陈玉蓉那个大字不识的野蛮女人,嚣张跋扈,这样的女子谁会要娶她?” 丫鬟自然顺着她的意说:“那是自然,小姐您无论家世外貌还是才学品行都比陈小姐高出许多,她哪里配与您比。” 沈嘉还不知道自己游了一次街就引来了不少烂桃花,他很少骑马,虽然只是慢慢走着,但走到宫门时两条腿已经磨破了,走路都得外八字才行。 今年的恩科是加设的,庆嘉帝上位后时局动荡了两年,杀了不少官员,人才不够用这才加设了一次恩科,所以这次只录取了一甲二甲一百八十人。 宫里为了这次琼林宴还是好好整饬了一番,从入宫开始,沈嘉就看到了一排排红灯笼,还有非常长的红地毯,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大婚呢。 “要不要搞的这么喜庆啊?”沈嘉自言自语道,想起前男友大婚,他酸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各位大人,陛下已经在琼林苑等候了,请随咱家来。”今天来传话的太监换了一个,沈嘉认不出,只听探花郎笑着和对方打招唿,一副很熟的样子。 “这位是司礼监的掌事公公,姓孙。”探花郎好心地给大家介绍。 大家纷纷跟孙公公打招唿,别看对方只是宫内宦官,但能做到司礼监掌事,已经是正三品,能力人脉都不能小瞧,何况这些宦官是陛下近身伺候的,得罪谁也不能轻易得罪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