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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璋也来了兴致,下床将灯点亮,拿了纸笔来铺在床上,“你继续说,说的详细些,朕大致明白你的想法,但该怎么做并没有头绪,最重要的一点,这专业的会……会计师该如何培养出来?” 沈嘉拍拍胸脯说:“当然是由本人专业培训出来,等有了规模,甚至可以成立专业的会计学院,专门招收一些有基础的人,培养他们做账,然后分到各地去,如此下去,总有一天可以将会计系统建立起来的。” 赵璋戳了戳他的脑袋,左看右看,“朕一直觉得你这颗脑袋长的与常人不同,为何你总能想到一些奇思妙想?这件事虽然看起来困难,但其实没什么难度,只需要将各地管理账册的主簿宣召过来,统一授课就是了。” 沈嘉觉得不妥,“交通不便,偏远地区一来一回耗费时间太长,且路途危险,万一折损在半路上,才是得不偿失。” “行,那就再议吧,熄灯就寝!”赵璋大手一挥,将最近的几盏灯熄灭,然后搂住沈嘉睡觉。 第六十三章 同门师兄弟 沈嘉留宿宫中的消息是瞒不住的,大臣们皆知沈大人甚得皇上宠信,可再有天大的事也轮不到一个户部郎中与皇上商议吧? 御史台的葛大人今日还特意上奏弹劾了沈嘉,他说:“皇上,臣以为,沈郎中借着天子庇护不守规矩,不尊礼教,魅惑君主,皇上应该予以惩戒,以儆效尤!” 大臣们听完没人说话,一个个低头等着皇上发怒,葛御史是出了名的老古董,弹劾朝臣从来不管对方什么身份背景,也不管对方立下多少功劳,只要稍微逾越些,他都看不过眼。 赵璋不是没想过沈嘉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但这才到哪,居然就有御史弹劾他了。 他不解地问:“葛爱卿,何为不守规矩,不尊礼教,魅惑君主?可有证据?” “启禀皇上,沈郎中乃是五品官,只管着户部的一亩三分地,可他却频繁得到皇上召见且留宿皇宫,甚至得到过多的赏赐,臣以为,沈大人自视甚高,骄傲狂妄……” 赵璋听不下去了,问他:“这些难道不是朕做的决定?与沈嘉有何相干?赏赐是朕给的,留宿是朕让他留的,他若是拒绝岂不是抗旨不遵?” “这……”葛御史本就是要提醒皇上收敛一些,满朝文武有那么多,哪个不比沈嘉贡献大,皇上独独对沈嘉另眼相看,说他是佞臣也不为过。 “皇上!”御史中丞忙站出来解释:“臣觉得沈大人并没有问题,葛御史过于吹毛求疵了。” 葛御史最看不惯别人为了迎合帝王而失去风骨,沈嘉是这几个字风头最劲的官员,朝野内外谈论最多的就是他,可他何德何能?不过是做了一点小事罢了,众人如此恭维他,不就是因为皇上宠信他。 “此言差矣,皇上是明君,应该懂赏罚分明,沈大人确实有功绩,但频繁被皇上召见就过了,他又不是内阁大臣,皇上对他过于看重了。” 大臣们心里对着老头佩服的五体投地,居然有人敢当着皇上的面说他过于看重某个人,胆子真大。 沈嘉站出来,不疾不徐地说:“皇上,臣不能接受葛御史的指责,臣官职虽小,但也勤勤恳恳,与皇上商议的也都是朝事,从未利用过皇上的宠信而谋取私利,担不起魅惑君主的罪名。 至于昨日留宿宫中,是因为皇上命我晚上给睿亲王授课,且我有重要事情与皇上商议。” “沈大人年轻气盛,总以为自己是大晋最厉害的官员,皇上非你不可,居然要与你谈论国家大事!”葛御史这话一出,不少人都笑了,可不是,真正能做主的起码也是六部尚书,沈嘉就算有事也该与周尚书商议。 沈嘉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反驳,他总不能说自己其实是进宫奉旨谈恋爱顺便商量国家大事,好像怎么解释都不对。 赵璋从龙椅上走下来,大家都以为他会很生气,实际上他并没有,而且,他还欣赏的拍了拍葛御史的肩膀。 葛御史这个人,虽然总是在挑战他的底线,但每次赵璋都舍不得杀他,有这样一个人,总是能很直白的将所有人最阴暗的一面暴露出来,连皇帝的面子也不卖。 他看出来沈嘉已经被怼的一脸了无生趣,估计下回再也不肯进宫陪自己了,他们都以为沈嘉能被君王宠信必定是骄傲自豪的,实际上他并不乐意进宫,真正需要陪伴的反而是他自己。 “葛爱卿啊,朕也有个人的喜好,朕自问对得起天下黎民百姓,自登基起,每日批阅奏章到深夜,从未懈怠,每日起的不比你们晚,睡得也没比你们早,这点你不反驳吧?” 葛御史红着眼眶点点头,弯腰作揖:“皇上的勤勉臣等都看在眼里。” “朕每个月召见沈嘉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出来,不过是因为他品级低些你们才觉得朕宠信他,试问,朕天天召见徐首辅等人可有人说什么?至于留宿,朕难道没有留宿过其他人吗?” 大臣们纷纷站出来表示:“皇上息怒,臣等并未觉得沈郎中有何不妥,葛御史秉性刚正不阿,最是守规矩,您不必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赵璋又走到沈嘉身边,同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对满朝文武说:“朕确实喜欢沈郎中……这样年轻聪慧又上进的官员,你们也许不知道,朕曾经外出游学,在怀安先生那学了两年,彼时,沈郎中是朕的师兄,所以你们觉得,朕不该宠信他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