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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百户瞥了沈嘉一眼,气势汹汹地说:“这案子是陆指挥使亲自查证的,绝无判错的可能!” 陆百户也知道外头的人怎么说,无非是觉得他们锦衣卫故意冤枉于通,但他们这一派可不是凌靖云,从不干这种构陷的勾当。 沈嘉笑了笑,点头说:“我并非怀疑陆指挥使,而是担心找不出于家藏起来的赃款,那就无法对天下人交代了。” “哼,等着吧,我们一定能找到的!”陆百户将库房里的货架全部清理出去,等沈嘉清点完也将东西挪出去,很快就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如果于家真的有藏东西,那库房应该是个不错的地方,但陆百户把地板每一块砖都撬了,墙壁也钻了许多孔洞,但并没有发现密室。 沈嘉登记完后去了其他房间,花了近一天时间才将所有房间里的东西清点完毕,稍微算了算,总资产也没有过万,这对于一个二品都御史而言,实在不算富裕。 曹瑞文一身尘土,背着手在小花园里走来走去,眉头紧蹙,想必也被难住了。 沈嘉走到他身边,看了眼天色,问:“今天还要继续找吗?” 曹瑞文点头:“最好是一次性查完,免得哪里出了纰漏。” “每个房间都找过了?” “何止,连花园的每一寸土都翻了一遍。”曹瑞文猜测,于家的赃款恐怕并不是藏在家里的。 “于大人名下还有其他房产吗?” “于大人这一生买过几座宅子,但都是给后辈居住的,并没有空置的院子,但于家女眷名下的财产还没来得及查。” “这可就大海捞针了,不如直接从于家人嘴里打听打听。” 陆百户灰头土脸的走过来,吐出嘴里的泥沙,冷笑道:“于家人都是硬骨头,于通一把年纪了我们没敢动刑,但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用过刑了,可全部都说冤枉,现如今就等于知府带回来问话了。” “于御史的长孙也在牢里?” 曹瑞文替陆百户回答:“沈大人有所不知,于御史的长孙是位聋哑人,也因为此才会被于御史一直带在身边照顾,对他用刑意义不大,他不会说的。” 沈嘉点点头,看着面前的小池塘问:“这里挖过了吗?” 陆百户眼睛一亮,找来锦衣卫开始给水池排水,一直折腾到月上高空,这池塘也被翻遍了,也没找到异常。 凌靖云天黑后也来了,但没有干预锦衣卫办事,只在一旁围观,见一群锦衣卫满身污泥,笑着说:“这是本使见过的最干净的池塘了。” 沈嘉一开始没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等离开于家的时候才突然明白过来,估计他的意思是指于家的池塘除了一池水和淤泥什么都没有,连鱼都没有一条,可不是干净么。 “这池塘有问题吗?”他走在凌靖云身边问他。 “应该没有,估计只是这府里的女主人不擅长打理而已。” 沈嘉想了想于家的名单,于通的妻子早就病逝了,他长孙娶的妻子门户不高,听说是个贤惠的,但一个小池塘,确实可能被女主人忽略了。 查完了于府,明天开始必然是要查封于家其他人的府邸了,但如果他是于通,如果他贪了那么银两,肯定不会放在子孙的宅子里,安不安全另说,那么大笔的银子最容易让人迷失自我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于家被封上的大门,心想:如果东西真被藏在这里,那于通可真是个高手了。 一行人连夜进宫汇报抄家情况,曹瑞文提出要皇上的手谕,明日去查抄于家子孙的住所。 赵璋看了沈嘉一眼,点头说:“于家其他人都已经看管起来了,你们去全部走一遍,东西就先不搬了,等找到赃款再说。” “臣遵旨。” “辛苦各位爱卿了,都回去休息吧。”赵璋见他们一个个衣服上都沾着泥,也就不留他们了。 沈嘉原本想留下来和赵璋说几句话,但大家都在也找不到借口,于是只好跟着大家离开,等他回到家里,下人就来告诉他皇上来了。 他赶紧跑回院子,推开门就看到赵璋穿着一身常服坐在书桌后,手里拿着一张图纸在看。 “在看什么?”他走过去问。 “凌靖云送来的于府的格局图,他认为于御史不太可能将脏款藏在别处,所以朕看看还有什么地方有遗漏的。” 沈嘉今天在于家走了一圈,对地形也很了解,坐到他身边一起看,还给他解释每一处都有什么。 “于府的下人不多,但如果要藏东西肯定还是藏在离自己近的地方,所以重点应该还是后院居住的这几间屋子以及于通的书房。” “有没有可能于通手中存的是银票,如果是纸质银票,那能藏的地方就多了。” “应该不太可能,银票在钱庄一查就能查到,于通没那么大的胆子。” “那也有可能在府外的某个地方,比如于家名下的田地山地之类的,如果是在山里,要挖个地埋几箱银子就太容易了。” “但风险也太大了,也不方便查看和取用。”赵璋也查抄过不少贪官,大家藏银子的地方真是花样百出,如果能将这藏银子的心思用在公务上,恐怕早就做出一番政绩了。 沈嘉看着图纸说:“实在不行就将整座于府拆了吧,墙壁里,柱子里,甚至厨房的灶台下,将所有地方都拆开看看,如果这样都找不到,那应该真的不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