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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瑞文正好也想看看沈嘉折腾的地方弄成什么样了,于是带着人寻过去,路面还未修建,因为来往车辆太多,泥土被压成了条纹状,加上淋了雨,泥泞不堪,一群人没走几步就湿了鞋。 曹瑞文坐在轿子里没这个烦恼,可苦了抬轿的轿夫,小心翼翼地走着依然容易摔跤。 刚转了一个弯,一名轿夫滑了脚,幸好被守在一旁的护卫及时撑住了轿子,才没让曹瑞文狼狈地摔出来,他正要训话,就听有人惊呼道:“嘶……快看,那……那是哪儿?”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眼前出现了一大片规整的住宅,犹如排列整齐的士兵,一眼望不到头。 “这……这还是城北么?” 曹瑞文掀开帘子,目光震惊地望着前方,一大块的平地上矗立着一排排整理的宅子,门是红色的,墙是白的,瓦是青色的,清一色的两层楼,整齐的像是同个模子里拓印下来的。 他曾见过图纸,但当时与大家一样,只觉得那房子太过单调简陋,不过是给平民居住的小屋罢了,没想到连成一片还挺震撼的。 “走,过去看看。”他迫不及待地想亲眼看到这里的变化了。 再走一段路能看到一座高大的牌坊,牌坊上用红绸盖着,想来是已经刻好了名字,也不知沈嘉想搞什么名堂。 门口的守卫看到是顺天府的大人和官差也不敢阻拦,不过还是提醒了一句:“沈侍郎也在里头呢,有个胡商来闹事,大人命人将他拿下了。” 曹瑞文眉头皱了皱,不明白沈嘉把苦主抓起来做什么,而且审案的事情也不归工部管啊。 他喊了声“停轿”,下来后朝守卫招了招手,问:“这边都建好了?” 那守卫不认得他,但是认得他身边带着的人,再看他身上的官服,毕恭毕敬地回答:“回大人,这边的进度小人不清楚,不过应该差不多了吧,听说下个月初大家就能搬进新宅了呢。”守卫说着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待的时间长了,他越发现这里是个好地方啊,而且有那位沈大人尽心尽力帮忙,以后这边的日子肯定好过。 “沈大人此刻在哪?” “您沿着这边直走,前方最大的那栋楼就是了,那里是大人们平日处理事情的地方。” 曹瑞文已经看到那栋楼了,建的非常显目,与周围的建筑不太一样,他带着人走过去,远远的就听到了喧闹声。 “让一让,府尹大人来了……”洛浦头带着衙役将围观的人群哄开,让开了一条道。 曹瑞文已经看到了里头的场景,沈嘉穿着官服坐在椅子上,面前跪着一群胡人,像是正在起争执。 “沈大人这是在做什么?”曹瑞文走过去打量了一眼那个胡商,长相普通,眼神透着戾气,看到曹瑞文过来居然还掉了两滴眼泪,“曹大人来了,您可要给草民做主啊!” 他满脸横rou,这哭起来实在太丑了,曹瑞文撇开眼,等着沈嘉给他答案。 沈嘉指着那胡商说:“此人今晨来此,二话不说就让仆从抓人,未通过任何人同意擅自带人闯入民宅中搜查抓人,还打伤了几名百姓。” 那胡商反驳道:“大人,草民说过了,草民丢了东西是来找东西的。” 沈嘉还未开口,身旁的潘默给了那胡商一脚,“闭嘴,谁准你插嘴的。” 沈嘉摆摆手,示意他这不重要,继续说:“你丢没丢东西不归本官管,要搜查也得是官府的衙役捕头来,且必须有正经手续,你有什么权利私闯民宅还伤人?更何况,你还是异族人,在我大晋领土上如此放肆,可有想过后果?” 那胡商并未被吓到,反而说:“大晋发了公文,说是要广招商人入长安,我达木丁是带着诚意而来,谁知还没在长安住几天,货物就全丢了,这难道就是大晋的诚意吗?若是大晋是想用此手段讹诈商人,以后我们都不来了就是。” “你们丢东西自去顺天府报官便是,查案是官府的职责,该搜该问自然会极力配合,大晋乃礼仪之邦,不是你们的家乡,想去哪就去哪,想抓谁就抓谁!” “可我怀疑就是这群穷鬼偷了我的东西,那客栈离这里最近,有人看到他们总是进进出出运着许多东西,指不定就是他们将我的货物偷走了!” “满口胡诌的话少说,至少得拿出证据来!”有百姓激愤地反驳道,“我们是穷,但近来都在这里做工,能吃饱饭,有工钱拿,谁会去偷你的东西?” “除了你们还有谁?这满城的乞儿偷儿,哪个不是从你们这里走出去的?” “你……”群众哗然,显然这胡商一句话就激起了民愤,但不可否认,这里确实有不少偷jian耍滑之人。 沈嘉不耐烦与他废话了,起身对曹瑞文说:“曹大人,案子就交给你了,不过他打伤百姓在前,等案子了结了,便治他个无故伤人之罪吧!” 曹瑞文淡淡地说:“本官自有主意,多谢沈大人出手相帮。” “凑巧罢了,那就不打扰曹大人公干了,告辞。”沈嘉带着人离开了,曹瑞文瞥了眼他刚才坐的位置,对那胡商说:“你既然去了官府报案,为何不等通知就擅自行动?来人,带他们去客栈,先从那里查起,至于你们……”他扫了一眼四周,淡漠地说:“没有本官同意,不许出坊门一步。” 百姓们对官天生是敬畏的,这段时日见过沈嘉这样平易近人的,差点以为天下的官都是一样的,不过曹瑞文贵族出身,一个眼神甩过去,在场的百姓无人敢反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