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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屏另一头看到了摄像头传递的图像,众人喉咙发紧:“殿下,你现在先不要靠近,等我们过来。” 现在靠近这人是很危险的。 徽乐知道,可却还是收紧了手指,问:“等你们过来,然后给他上精神镇定剂吗?” ——就像之前的那些异变者一样,将药剂从远处扎进他们体内,等他们晕倒后再控制起来,并把精神体关进笼子,后做打算。 这是很正常、很正确的流程,然而和对待野兽并无区别。至少,徽乐不想看见有人这样对待裴沉疏。 他从鲲鹏背上走了下来。 “殿下!” “殿下,你不要太着急!” 那边顿时急了,徽乐不为所动,甚至关掉了光屏,停了一会儿,缓缓向裴沉疏走过去。 来路上,众人只觉得殿下又可靠又强大,却没想到有句古话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殿下根本骨子里和陛下一样疯狂且固执! * 同一时间,星网。 【虫潮真的在流放星附近发起冲击了!】 【这分明是王虫已经诞生的表现,否则它们哪会这么不怕死?!】 【我靠,什么时候新王诞生的??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信息现在每一秒都在刷新,流放星周围的驻军已经开始战略性撤退了。因为它们的目标清晰明确,而且在精神力控制下悍不畏死。 “我们之前猜错了。”指挥室,孔云歌狠狠抹去嘴角因精神力波而溢出的血,“……那个宝石没问题,真正应该防备的是奎克林!” ——到这一步,他们都看出来了,所谓的新王不是虫族主和派里诞生的某个少年虫族,而是这个被关进星狱的俘虏。 上一次帝国看见如此凶暴的虫潮,还是王虫被陛下杀死时。那时外围前仆后继的虫族,裴沉疏却仍是一人突入到了王虫身侧,将其斩杀。 “那虫族岂不是疯了?它们怎么会把王虫送进帝国星狱??” 孔云歌:“奎克林只能号令部分虫族,他大概统御了主战派的虫族,主和派依旧和他是对立的。当初他处于劣势,留在虫族内极可能会因为斗争被处死,当帝国的俘虏,反倒可能多活几天……他是在为自己争取分化成虫王的时间!” 而前些天他自残企图刺激精神力的异状,也是想压缩这个时间。 这并不是因为他得知了帝国皇帝现在不在首都星——他在监狱里根本无从得知消息——只可能是因为,他感觉到了虫族内部出现了某种异状,让他焦虑地想尽快分化。 所以陛下在边境才只是受到了部分sao扰,虫潮主力依旧在冲击流放星、企图解救它们的新王……现在边境那边,应该是某只高级虫族发现陛下后擅自脱离了队伍,对皇宫星舰队发起攻击。 “……现在情况还不算很糟。”孔云歌语气相当冷静,说出的话却犹如惊雷,“我想带人去虫星域探探奎克林到底为什么那么着急。” 她有预感,这是个机会。 周遭愕然,心想,陛下的亲卫部下还真和他一样大胆得疯狂。 * 徽乐略微感知到了一些天空的异变,那只潜伏在后方的高级虫族似乎按捺不住了。 但他面上还是很平静。白虎跳回了裴沉疏身侧,两双翠绿眼眸一同注视着徽乐,警惕而富于攻击性。 但终究没有真正攻击。 “你还认得出我吗?”徽乐与他对视。 裴沉疏的视线落到他身上,碎片般的思维里突然闪过一句话。 ——这个人,他看起来很干净。 周围是密林深处,地上覆盖着不知几千年的树叶,刚下过雨,尽是泥点和污渍,还有刚刚被杀死的新鲜野兽尸体,在裴沉疏眼中扭曲成血雾滔天的图景。 然而面前的人,穿着干净的衬衣,皮肤白皙,连精神体都是温和而雪白的,流水似的在他的精神场里蔓延。就像是一束纤尘不染的花,突兀地出现在了尸山血海里。 战场上的虫毒、头颅滚滚的刑场、阴云密布的议会厅……这些场景忽而都远去了。 “……你是,徽乐。”他眯了眯眼,笑道,“我的未婚妻。” 徽乐松了口气,但不知为何,陡然升起一种危机感。 裴沉疏的状态,好像还是不太对…… “!!” 他还没想完,眼前骤然天旋地转,脊背抵上了潮湿柔软的叶层。裴沉疏将他的两只手按在头顶,力道很大,冰凉的手指轻轻拂过的他的下巴,又半悬地落在他脖颈上。 他指尖上有血,沾染了徽乐的皮肤和领口,就像白瓷染上了污渍,被弄脏了。 这个认知让裴沉疏愉悦起来。 徽乐喉结滚动了一下,呼吸难以自控地变得急促起来——要是这人一个发疯,可能就直接把他脖子捏断了。 裴沉疏的眼神变了,冰冷的翠色里填充上了情绪,但却更露骨、更妄为了。徽乐错觉自己是被一只饥饿的野兽盯上,本能地泛起战栗感。 他在仙界做了几百年的仙尊,都从未这么以身涉险过。 徽乐眉梢轻轻抽了一下,抬眼道:“裴……” 他没能说完,剩下的字眼被以吻封缄。徽乐微微睁大眼睛,脸上迅速地漫上一层红色。 裴沉疏的这个吻太欲了,不像之前那样克制地浅尝辄止,而是攻城略池,毫无顾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