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佛门布局天下人(19)
—— 靳青自此便留在李家,名义上是奴仆,实际上,胭脂却待他亲如弟弟。 “靳青靳青,相公给我做了风筝,我们去放风筝吧!” 女人多会母爱泛滥,尤其胭脂这种娇生惯养的娇小姐,一向被人保护的她,遇到了一个更弱小的人,保护欲便更旺盛了。 再加上靳青才十一岁,稚气也未脱,性子安安静静的,格外招人喜欢。 抬头,眸光平静,靳青问道: “只我们两个吗?” 他的腿,腿骨碎裂,毁的彻彻底底。 所以,南星就画了图纸,找木匠做了个轮椅,里面设计了不少机关,即便他一个人,也完全可以生活自理。 “嗯,相公今日有事,我没叫他!” 抱着风筝,胭脂神色间有些失望: “走吧走吧,我们自己玩也一样!!” 藏着眼里的阴狠,靳青不语了。 书房 烧毁老管家送来的书信,南星懒懒的撑着额角,唇角轻挑起一丝弧度,眼底尽是笑意。 这小孩儿,心思还真不浅! “把这样一个孩子收养在身边,不怕他做出什么事吗?” 盘成一坨,降龙问道。 “我夫人喜欢那孩子。” 南星回答。 当然怕,但更怕赶走靳青,胭脂会伤心,会难过。 李修缘和陆胭脂注定不能有孩子,既如此,就让靳青弥补这一遗憾吧。 “你是我见过的凡人中,最矛盾也最让我看不透的一个人。” 降龙如实说道。 狠心的时候,能眉都不皱一下的杀死十多个手无寸铁的人。 温柔起来,却恨不得倾尽所有的守护一个人。 —— 很快,到了正午时间,南星却不见胭脂,连靳青也没在,一问才知,胭脂居然一个人带着靳青放风筝去了! 男人原本温润的面容,登时黑沉暴戾起来,房间里似乎都窜起了一股浓烈杀意,旁边的奴仆被吓得猛一哆嗦,险些将茶水倒洒。 丢下手中的笔,南星没有耽搁,抬脚就朝外走去。 若陆胭脂真出事,那他当着靳青的面,把无名村所有人的尸骸,挫骨扬灰! “相公?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呜——” 结果,刚气势汹汹走到府门口,就看见粉衣女子跛着一只脚,从外面进来。 旁边是靳青。 一把将女子扯进怀里抱起,男人眸色冷戾暗含杀气的的扫了眼靳青,带着她回去了。 身后,靳青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沉默半晌,跟上去了。 他到的时候,男人正在给女子上药。 “呜——相公——疼!” 女子原本白皙的脚腕,红肿的吓人,敷上草药后,被刺激的眼里都起了泪水,只能可怜巴巴的揪着男人衣袖。 “现在知道疼?偷偷溜出去的时候就不怕疼了?” 轻揉着女子红肿的脚腕,男人惩罚性的按压了一下,女子疼的眼泪啪嗒一下落了出来,眼眶更红,模样更委屈了: “我错了嘛,以后不会了!” 原本,南星是打算亲自带她去放风筝的,但她贪玩,见南星有事忙不开,就偷偷推着靳青去了。 谁知—— 就崴脚了! “她也不是故意摔伤的,是我没看好,要怪就怪我吧!” cao动轮椅从外面进来,靳青看了眼胭脂脚腕,格外红肿,只是—— 她眼泪汪汪的模样,却让他心了多了丝说不出的异样。 南星向来敏锐,察觉到他眸色中突起的异样,不动声色的用薄毯遮住胭脂脚腕: “的确是你的责任。” “相公,跟靳青无关,是我自己摔伤的,你别怪他嘛!” 拽了拽南星衣袖,胭脂忍痛求情。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此刻的相公,对靳青有很大的敌意,甚至可以说杀意了。 南星面色沉沉,不动不语的盯着靳青。 他此刻的眼神,已经不似先前那样暴戾了,杀意却不减反增,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一点一点的将视线中的人收拢其中,最后残忍的掠夺空气,绞杀猎物。 靳青头皮一阵发麻,在他的注视下,险些溃不成军。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终于,在靳青差点崩溃的那一刻,南星冷冷开口。 没人能懂他的意思,却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话里的威胁之意。 低下头,靳青应了声是,掩着的眸子中,更多了尖锐的嫉妒。 凭什么这个给全村带来死亡的魔鬼,可以继续享有幸福!! 他不甘心,他恨,他也——嫉妒! “下去吧。” 余光瞥了一眼靳青,南星冷淡命令。 “是。” 靳青回的同样清冷,cao动轮椅离去。 —— 时间继续静静流淌,秋天终于过去了,望着天上飘下来的白色雪花,南星心里的不安,开始一点一点散去。 陆胭脂没疯,陆母没死,李家还在。 她习惯性的抬头朝天上看去,似乎是因为雪的缘故,连天空都是白茫茫的。 二狗子说神和天道都在天空之上,那这群神和天道,现在是在注视着她吗? “夫人呢?” 收回思绪,南星问旁边伺候这的仆人。 “夫人在教靳青认字呢。” 仆人如实回答。 因着胭脂的关系,靳青在李府形同二少爷。 李茂春和李母也喜欢看起来沉默乖巧的靳青,对此没什么意见。 “去看看。” 撑着伞,南星去找胭脂。 书房里,胭脂让人把躺椅抬到火炉边儿,盘着腿裹着厚厚的被子,悠哉舒服的眼睛都快合上了。 不远处,靳青在练字,见方才还嚷嚷着要监督他写字的人,这会儿都快合上眼了,唇微弯,很无奈。 门外,隔着帘子缝隙,南星撑着伞,看着目光定在胭脂身上不动的靳青。 这个年纪的男孩儿,长的很快,刚到李府时,还稚气未脱,如今竟长高不少,面容也脱去几分稚气,轮廓变得更为分明。 抬手,掀开帘子,南星踏了进去,靳青立时收回视线,眼神又清冷了起来。 南星没开口,只走到他身边,泛黄的宣纸上,是几个笔势凌厉的大字: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