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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于西河,秦筠也不知是去了哪里,这会儿不见人了。沈清和站于西河旁边等待秦筠。 西河湖面上都是大大小小的花灯,顺着湖面飘散,一眼望过去似是天上的星星落到了湖里。岸边甚至还有叫卖花灯的。 沈清和忽然也有了些想要放放花灯的念头。 就在这时,面前出现了一个花灯。 沈清和抬头一看,是捧着花灯的秦筠,正笑望着他。 沈清和一怔,心里忽然像是被涨满了,他知晓自己想要什么。沈清和避开了秦筠的眼神,他的眼神仿佛要让沈清和喘不过气来。 秦筠眼神炽热,因着刚才寻沈清和走的剧烈,有些微喘,胸口微微起伏。谁知他见着一个花灯很衬沈清和,刚要买了赠与他,一转头沈清和竟然不见了。 寻了半晌,果然沈清和站在这里。 秦筠有些难以诉说一瞬间他的感受,还有今日仲秋晚宴,也是叫他难以去揣摩,他不想等了。 正好今日是仲秋,好时节。 沈清和抿了抿唇,伸手接过了花灯,飞快的移开了视线,他竟然觉得这会儿的秦筠有种别样的……诱惑。沈清和觉得他手指都有些僵硬,耳尖微微有些红,“去那里。” 镐京处处燃着灯,沈清和手里的这盏灯微微有些暗,将他脸上照的忽明忽暗。虽是午夜,在秦筠看来,沈清和比这圆月更出尘。 沈清和指的是一处人很少的暗巷,那处水波涟漪,画舫随着水纹摇曳。 秦筠笑着点点头,“好。” 沈清和垂着眸,与秦筠并肩而立,两人都没有说话,但却是谁人都插不进的氛围。其实于此时而言,无声胜有声。 沈清和将花灯放到了湖里,顺着水流飘向了远方。沈清和挽起了袍袖,手划动着,想要让它飘得更远一些。 不是有话说花灯飘得越远,会有人争先收到嘛! 沈清和笑了声,是他荒谬了。 露出的一小节手臂在黑夜下更是冷白,又似乎多了些什么,秦筠眸色渐深,移开了视线。 沈清和垂下眼眸,站了起来,指尖滴着水,在湖边有些微凉。 秦筠取出软帕珍视的执起沈清和的手,缓慢柔软的擦拭着他的指尖。指尖滑过丝绸,沈清和像是抓住了什么,又似乎没有。 相触的地方炽热guntang,令沈清和意外的是秦筠竟然没有趁机做些什么,而是又珍视的放开了他的手。 沈清和指尖微动,隐藏在大袖中无人能窥探的半分。 这夜色实在是太好了,还有身旁这人,叫沈清和有些沉溺其中。 沈清和看了秦筠一眼,他忽的想起了他也曾与秦筠一同过过仲秋。就在国子监,那时他独身一人,身旁无好友相伴,只有一三两余书。 “殿下,你可要与我一同?” 秦筠点点头,“依你。”秦筠没有问要去哪里?于他而言,只要是有沈清和作伴,哪里都好。 沈清和也笑,像是没有怀疑秦筠的表现,他知晓秦筠就该是这个回答。 夜里的国子监更是寂静,国子监街只有巡夜的打更人。镐京的热闹没有传到国子监,万物寂静,唯有身旁人的呼吸可闻。 两人寻了国子监一处高墙翻了进去。 沈清和记着他那次仲秋在镐京一人,也是从墙上翻进去的。他一个人不愿待在别院,又无去处,只好来国子监。 何处有余书,何处无纷杂? 国子监,崇文阁。 沈清和拍了拍衣衫上不存在的尘土,向前走去,秦筠与他并肩而立。 两人的行踪丝毫没有遮掩,国子监这会儿更是寂静。就连一个巡视的侍卫都没有,隐约有蝉鸣。 院中丁香开的正好,不住地涌入鼻息。 明明是几乎每日都来的场所,沈清和这会儿竟有些别样的感受。明明每日与秦筠见面,这会儿却叫他有了些宁静致远的心境,平和极了。 游廊昏暗,只有圆月的薄光,铺洒在地上,洒落了一地的霜华。 两人默契的连个灯笼都没有打,这种景致不需要其余的点缀。 沈清和推开了崇文阁的门,里面一片漆黑,秦筠打开了火折子,点燃了烛火。 两人一时都没有言语。秦筠也想到那年中秋宴之时他因着惹怒了父皇来了国子监,竟见着了与他一样独自一人的沈清和,那是他们一起过的仲秋。 秦筠眸里含了些笑意,那会儿的沈清和还不似如今一般肆意,反倒有些少年老成,看着就像一个小大人。 沈清和往前走了几步,崇文阁也是别有一番天地,书卷一本紧挨着一本,满屏墨香。 秦筠走到沈清和旁边,举着烛火,“你想找什么?我来帮你。” 沈清和摇摇头,“不碍事的,就是一卷普通的史书,我记着它的位置。” 这里面的书沈清和不知看过多少遍了,他清楚的记着每一卷的位置,包括分类…… 沈清和径直走向了一侧,取了下来,不小心带下来了一本话本,掉到了地上,沈清和一怔。 秦筠拿了起来,借着烛火看了眼,只看了一眼就将话本扣在了怀里,耳尖有些泛红。 它怎么在这里? 秦筠轻咳了声,面色古怪,这是那本……咳,同砚话本。 沈清和本来没有注意,但看到秦筠的表情,沈清和眯了眯眼睛,有些不对劲,“殿下,你是不是背着我偷看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