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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猛的一拍龙椅,“砰”的一声巨响,吓了朝臣一大跳。皇帝怒不可遏,因剧烈的咳嗽面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他这几日卧病,镐京真是反了天了。明明他早就知晓晏岁时受了刺.杀,再听闻时还是怒意上涌。 秦筠面色如常,继续道,“晏岁时受了轻伤,波及了路过的沈尚书,多亏了沈大人,晏岁时才无大碍,反倒是因为保护晏神医,沈大人受了重伤。” 沈清和闻言一愣,他哪里受伤了?秦筠惯会胡说。沈清和面上一幅虚弱的模样,他也知晓秦筠这会儿说的缘由。 他再怎么是朝堂重臣,也重要不过晏岁时,皇帝的唯一稻草。 沈清和只需装出柔弱的模样就好,其余的可用不着他cao心。 皇帝听了秦筠的话,心口一阵惶恐与后怕,惊怒之下捏紧了龙椅。贼子其心可诛,刺.杀晏岁时,真是放肆。皇帝眸里带着杀意,扫视了底下一圈。 良久,皇帝终于说了一句话,声音沙哑疲惫,带着无法忽视的蓬勃怒意,“晏神医如何?”皇帝到底最关心的还是自己,此时开金口问了晏岁时的情况。 秦筠面色淡漠,“多亏了沈大人,晏神医无碍。” 皇帝这才点点头,赞许的看向沈清和,也不计较秦筠口中沈清和是如何“恰巧经过”的,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多亏沈卿了。” 这会儿他才似乎看到了沈清和“虚弱”的模样,对着沈清和随口关心道,“沈卿伤的很重,可有请御医了?” 沈清和面色苍白,上前虚弱道,“微臣无碍,晏神医替微臣医过了。” 皇帝这才点点头,对着沈清和随意道,“有赏。” “谢陛下。” 谢荣这会儿眯着眼看了眼沈清和,旋即收回目光。 皇帝到底还是不知晓秦筠口中晏岁时的轻伤有多轻,怕影响了晏岁时对自己施针,“传晏神医。” 御史台的臣子皱了皱眉,当即上前一步,“陛下,这不合规矩。” 皇帝看着那人,面沉如水,怒到了极致,沉声道,“卿觉得不合规矩?你是否忘了,在西蜀,朕就是规矩?” 那位臣子急忙跪倒在地上,额头的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微臣知错。” 皇帝冷哼一声,眸里有些杀意。 自从皇帝有疾后,越发的阴晴不定了。率先关心的竟然不是刺客是谁?竟然是确认晏岁时是否安好? 沈清和垂下眸暗自嗤笑一声,眸里淡漠。 有侍从依言传了晏岁时,殿内沉寂压迫到了极点。皇帝也没有急着说话,秦筠依旧站于殿中,不卑不亢,等待着皇帝问话。 约莫一盏茶时间,晏岁时来了紫宸殿。 在一群穿官袍的朝臣中间,穿着白色锦袍的晏岁时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晏岁时来时先是给皇帝见了礼,“草民参见陛下。” “平身。”皇帝疲惫道。 见着晏岁时,谢荣眸里情绪意味不明。 晏岁时依言直起身,没有说话,他本就是言少之人。 这些日子相处,皇帝也知晓,因此也没有怪罪晏岁时。反而是关心道,“朕听闻晏神医遇了刺.杀,可有大碍?” 晏岁时语气冷淡,“回陛下,草民无碍。”晏岁时抬手行礼,似是扯动到了伤口,轻声“嘶”了一下。 沈清和垂下眼眸笑,晏岁时被带坏了。 皇帝神色一冷,好个贼子,沉声道,“御医。” 晏岁时皱了皱眉,“陛下,草民自己可医,不劳烦御医了。” 朝臣大气都不敢出,这人真是好生大胆,连陛下都敢拒绝。最难料的是皇帝也没有生气,而是对着晏岁时承诺道,“朕定给你一个公道。” 晏岁时颔首,可有可无的站到朝堂另一边,靠近沈清和的位置。 皇帝这会儿才看向被冷落了许久的秦筠,沉声道,“继续。” 秦筠也不在意,继续对着皇帝道,“回父皇,儿臣那日与叶大人,杨大人商议关于京津治安之事。路过东市生平街时听闻到前方有打斗声,儿臣同两位大人赶过去时见着的就是受了伤的晏神医与沈大人。”秦筠说罢后与谢荣眼神对上后淡漠的移开了视线。 皇帝越听眸色越沉。 “杨大人当即处理了死尸,儿臣与叶大人分别将沈大人与晏神医送回了府邸与都亭驿。” 皇帝这会儿看了晏岁时一眼。 晏岁时道,“确是叶大人将草民送回的都亭驿。” 叶子苓也点点头。 “当日去的及时,儿臣抓住了黑衣人,早已押送了刑部,宋大人协助儿臣审出了凶手。” 皇帝面色寒成了一片。 秦筠欲言又止,似是不好说出主使。 皇帝一拍大案,“说。” “儿臣审出的是谢荣谢丞相。”秦筠掷地有声。 但无疑是给朝臣们扔下了一个重磅消息,一下子将他们砸晕了。七皇子殿下胡说的吧!谢丞相怎么可能会去派刺客刺.杀沈大人与晏岁时。他莫不是不想活了,放着泼天的富贵不享,去走地狱。 再说了,谢丞相对沈大人提携有加,能算得上是沈大人的半个恩师,怎么,怎么可能…… 他们忍不住去看谢荣与沈清和的脸色。 谢荣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像是秦筠说的不是自己一般,坦然的坐在殿内,脊背挺直,一幅忠贞不弯的模样,镇静极了,不见一丝慌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