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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毓见过黎卫东之后,黎卫东在忠孝之间,选择了用钟毓留下的毒药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还是你思虑周全。”一条生命的离去,在女皇的眼中如落花枯叶般不值得一提,她赞赏地连连点头,对钟毓道:“好了,时候不早了,这段时日辛苦了,让珍珠送你回去休息吧。” * * * 叶钊灵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问心台上的大火已经燃烧了整整一百多天,依旧没有要熄灭的意思。他平静地坐在火中,任凭大火吞噬着他的血rou。 每一寸皮肤都在疯狂地叫嚣着疼痛,意识开始陷入混沌,他如一具行尸走rou一般,发不出任何声响。 终于,火光慢慢熄弱,最后一丝生息随着一缕青烟彻底离去,叶钊灵放任自己倒了下去。 直到这一刻他才获得了久违的解脱。 ——然而,这次他并没有喘息太久,光滑的石地上出现了一道金色的法阵,这道诡异莫测的法阵如地底生长出来的藤蔓一般,迅速钻进了他的身体。 早已被大火焚烧得面目全非的叶钊灵缓缓睁开了眼。血rou模糊的身体以rou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复原着,法阵所到的地方,早就被大火烧化了的肢体末端重新开始生长。 他知道,新的轮回又开始。 大火再次开始燃烧起来,熟悉的痛感来袭,这种折磨会在不久之后到达最高峰,接着开始放缓,却永远不会消亡。 ——为什么是我。叶钊灵望着熊熊的火焰,在心里无数次地问:为什么是我。 突然,叶钊灵感到脚下一空,问心台骤然坍塌。他猛地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书架上满满当当的书卷古籍。 呼吸还未平息下来,神经中依旧残留着记忆中的痛感。叶钊灵扭头望着窗外一池湖水,这才恍然意识到原来是个梦。 此刻他正身处容铮的书斋中,桌上摊着的书被风吹乱,早就不是他睡着前翻开的那一页。墨汁滴到了桌上的宣纸上,连带他素白的衣袖都被染乌了一片。 是了,叶钊灵总算理清了错乱的记忆,今天一早他就来到容铮的书斋中抄写《仪礼通记》。 《仪礼通记》是容铮某一位祖宗亲手撰写的祖训,其中心思想是教育他的子孙后代们要勤勉持政,仁心仁德。 类似这样假大空的文章,这些天叶钊灵不知道抄了多少篇。在长达一个星期的婚礼流程结束后,叶钊灵仅和容铮一起去耀庆宫请过一次安,其余的时间里他都被留在太子的书斋里学习。每天都会有若干满嘴之乎者也的白胡子老头分时段对他进行狂轰滥炸,还美其名曰让叶钊灵学习皇家礼仪。 通过近一个月的“学习”,叶钊灵悟出容铮家真是出了不少文豪,再给他三十年时间都未必能拜读完他们的大作。 叶钊灵心里自然是清楚容铮这么做的目的,不过就是利用完了,变相将他“打入冷宫”。 就在这时,放在不远处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叶钊灵站起身时不巧碰翻了笔洗,将桌面折腾地更加狼藉。 电话是李秋天打来的,李秋天最近过足了皇亲国戚的瘾,一开口便是无法收敛的春风得意:“大师兄,你好呀,最近怎么样?” “我还能怎么样。”叶钊灵不耐烦地将毛笔往桌面一丢,笔尖立即就在雪白的宣纸上戳下了一个大印子:“我每天都在学习为君之道,争取明年也能去参加皇帝竞选。” 李秋天鸡犬升天之后,政/治觉悟了得,闻言大惊道:“大师兄,万万使不得!谋反可是要杀头的重罪!” 叶钊灵嗤笑了一声,推门走进容铮的藏书室。说是藏书室其实不大合适,这里简直是一个小型的图书馆。直通天花板的书架一个挨着一个,一眼望不到头。架子上不但收藏有各类书籍,还摆放着玉石古玩,珠宝金器,各种各样的艺术收藏品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依叶钊灵对容铮的粗浅了解,这些东西大多应该都是别人进献的,怪不得古往今来人人都想当皇帝。 李秋天还在电话那头自顾自地感慨:“您真是牺牲了自己,照亮了我们。”接着她“嘿嘿”一笑,道:“你知道现在每天有多少国际一线品牌找上门吗,二师兄业务接到手软。” 随着叶钊灵进入皇室,灵境传媒也跟着起飞。这么大的热度人人都想蹭,叶钊灵那排名从第二到第九的师弟妹依次成了品牌眼中的香饽饽,除了他自己。 容铮确实不是个东西,婚后不但限制了叶钊灵的人生自由,连他的每一通电话每封邮件都被严格监控了起来。 好在容铮没有忘记之前的承诺,并不限制他继续当一个大网红,唯一的条件就是叶钊灵每次公开发布的内容都需要经过东宫的审核。 叶钊灵嫌审核流程太过复杂,所以他的社交账号自结婚后就没有再更新了。 他虽不能用新身份出来捞钱,但在背后还是掌控着公司的运作。这头叶钊灵正和李秋天说着话呢,需要他亲自过目的文件已经发到了他的邮箱里。 叶钊灵没有立即打开电脑,他来到书架前,手指漫不经心地依次划过书脊,口中不忘敲打李秋天:“刺激我可对你们没好处,当心我撂担子跑路,谁也捞不着好。” 话虽这么说,叶钊灵时刻牢记他进入东宫的目的,容铮将他困在书斋中,反而正中他下怀。他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时间从书斋开始排查神魄的下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