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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钊灵却对此视而不见,他在手边的青灰釉莲花盆中净了净手,道:“我一介粗人,并不精于此道,不过公主这里倒是个好地方。” 雅室的窗户正对酒店园林的一角,虽眼下正值隆冬,也不难看出园中各种奇树异草,不少还是容溶花高价从全国各地千里迢迢挖来的。就说檐下这两棵千年银杉,就是在宫中也属难得。 容溶让执事将莲花盆撤下去,又让人送上一方洁白的丝帕。她亲手将帕子递到叶钊灵手中,微微笑道:“侯爷若是喜欢,以后可以常来。” 听了这话,叶钊灵将半湿的帕子放在一旁,打趣道:“公主这地方,可不是我们老百姓可以常光顾的。” 绫罗山房服务的都是权贵之流,所以格外重视客人隐私。进入绫罗山房地界后,但凡是没有经过酒店认证的通讯设备,都会自动被屏蔽信号。不仅如此,如果宾客有这方面需要,在来时的路上,酒店还能帮忙隐藏行车轨迹。 如此说来,这里倒真是个谋财害命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不管这里是一个怎样的是非之地,眼前这光风霁月都不可辜负。二人对月饮茶品香赏景,倒是十分惬意。 容溶从玻璃瓶中取出一小截沉香木料,用一把纯金锻造的小刀细细削着,口中聊着的都是一些漫无边际的闲话。 叶钊灵将手中的空杯往茶盘上一放,轻轻巧巧地问道:“公主先是三番两次刻意在离宫与我’偶遇’,今日又是约我来此见面,是有话要和我说?” “侯爷何有此问?”容溶手中动作未停,脸上瞬间露出的那点疑惑不似作伪。 随行的侍从官一进门就被“请下去喝茶”,叶钊灵身上的所有通讯定位设备都被屏蔽了信号。他伸手灭掉了香炉,道:“若是闲话家常,公主何必将我隔绝在此处,大概是有要事相商吧。” “侯爷聪明人,我就知道您今日赴约,定是察觉到了一二。”说着,容溶放下手中的小刀,抬头看向叶钊灵:“在回答您这个问题之前,我先请侯爷看一样东西。” 容溶的话音刚落下,雅室北面的一块大屏幕就智能地开始自动播放视频。 这段视频没有前因后果,一开场就是一驾直升机拖着一团黑烟冲进画面中。叶钊灵瞬间就认出这是什么,这正是初五那天太子专机迫降时的场面。 当日的迫降地点位于郊外人迹罕至处,并没有人目击到飞机究竟是如何安全落地的,此前网上流传的也仅是飞机在半空中失控时的模糊画面。而容溶播放的这段视频 ,画面十分清晰稳定,完完整整地记录了飞机降落的全过程。 视频中显示,太子的飞机在坠毁前突然向上飞起十数米,接着彻底违背了物理规律,平稳缓慢地落在地上。仿佛在危险关头,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飞机举起,再轻轻放下一样。 容溶将这个视频展示给叶钊灵,无异于明明白白告诉他自己都做了什么。叶钊灵将视线从大屏上移开,对容溶道:“看来公主为了拍这段视频,费了不少功夫。” 到了这种时候,容溶又装出一副没有听懂叶钊灵言外之意的样子,继续问道:“您说,当时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这台飞机是如何做到平稳落地的?”说着她拿起遥控,又将视频重新慢速播放了一遍:“如今再看这视频,只能说皇兄福泽深厚,关键时刻有高人庇佑。” 叶钊灵被桌上的一尊鎏金佛像吸引了注意力,顺手拿起把玩了起来:“唔,这么看来确实是险象迭生。” “依靠人力不可能做到。”容溶对这个话题十分感兴趣,复又问叶钊灵:“您有什么头绪吗?” “您说呢?”叶钊灵睨了容溶一眼:“公主若当真是好奇,皇家科学院的学者想必能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 容溶见叶钊灵始终兴致缺缺地模样,也不再勉强,十分自然地换了一个话题:“侯爷,您知道我朝的国师是如何任命的吗?”未等叶钊灵回答,她便自问自答道:“据闻我朝有一种密法,只需找到天命之人用密法加以锤炼,便可获得无上的神力。” 谈话间,容溶的眼睛始终盯着叶钊灵,像一条锁定猎物的蛇。 “哦?还有这种事。”叶钊灵的神色如常,显然只把容溶的这段话当作什么君臣神话 叶钊灵话里话外满是敷衍,容溶并不在意,继续说道:“历代国师皆是以此法修练而成,国师辅佐之人,便是大盛未来的主君。” 公主是通过什么手段知道这件事的,眼下不得而知。她的话虽有一些细节上的错误,但实际上猜得八九不离十。 叶钊灵终于放下手中的鎏金佛像,将注意力放在容溶身上:“容溶,你不觉得自己这番话有些异想天开?” “原先我也不大相信。”容溶道:“但太子此番化险为夷,让我不得不信。” 叶钊灵哂笑了一声,问:“你赌上飞机上的数十条人命,就是为了验证这虚无缥缈的猜想。”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容溶和叶钊灵也能算得上是一类人,飞机上其他人的性命对容溶来说不痛不痒,也仅有太子容铮的死活值得被公主拿出来讨论。 “是不是虚无缥缈,侯爷心里有数。”容溶拉长了语调:“那么侯爷,不,或许应该称呼您为国师大人。请问大人是怎么在那种条件下,让太子化险为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