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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不着别人时时刻刻提醒她是一个外室。 她其实真的想和贺老太太,以及褚夫人对峙呢…… 卫韵赧然,如今她没有骄纵的资格。 她当然也不会让贺子初看出,她并不是什么乖顺的猫儿,而是生了獠牙的小兽。 所以,贺子初一靠近,她半垂眼帘,没有露出半分不满。 贺子初看了她一眼,当着何老太太的面,搂住了那把细腰,无疑是当着侯府上下的面,给了卫韵尊荣,以及告诉所有人,卫韵是他们不可轻视的人。 贺老太太气的鼻翼轻颤,“子初!你知不知道你在做甚么?你如今还没娶妻,如何能让一个外室侵/占主屋!这不成礼数!” 贺子初立刻打断了他话,“母亲,我早已娶妻。” 他眼神坚持,像是极力的维护着什么。 贺老太太噎住,那个人是贺子初的逆鳞,饶是她也不敢直接挑衅。 此时,卫韵抬头看了看贺子初。 看得出来,贺子初对他的发妻并非早就忘怀,难道十五年前的事有什么隐情么? 贺老太太看着这“郎情 妾意”的一对,就更是恨铁不成钢,即便卫韵再美艳,但也是罪臣之女,贺子初为了她却是屡次做出冲动之事! “子初,你奉圣上旨意外出办差,难道也要带上这个小妇人?!”贺老太太本想趁着贺子初不在京城的机会,给卫韵立立规矩。 时辰已经不早,贺子初没什么心思与贺老太太周旋,直言,“我的确要带上她,母亲难道有意见?” 他一个正当壮年的正常男子,出门带着女眷,也实属正常。 贺老太太又噎住。 卫韵心里荡过一丝春风,诡异的开心了。 她自己不敢正面怼贺老太太,贺子初却是帮着她大忙。 此刻,再次看着贺子初,卫韵只觉他俊美无双,真是越看越顺眼呢…… 贺子初,“……” 他当然感觉到了少女的目光,还有她唇角的笑意。 冷硬无温的战神时隔十五年,总算是能重拾了一些讨女子欢心的手段了。 * 长公主府。 心腹禀报了贺子初一行人已启程前往柳州,“殿下,此番武安侯是带着卫家小娘子一道出门的。” 查案还要带着卫韵,这到底是稀罕到了什么程度了?! 一想到十五岁的卫韵,正绽放的如同一朵晨花般娇美,脸蛋和身段都是无可挑剔的,长公主就气的身子发颤。贺子初一定是爱惨了她!即便是外出办事,也舍不得分开,总不能天天夜里都抱着她睡吧! 真是可笑极了! 她昌平长公主,现在就连那个人的替身都比不上了! “杀!无论用什么手段,给我杀了他们!”她求而不得的人,任何人也别想得到! “是!殿下!”心腹领命退了下去。 镇国公立于廊下,他没有踏入屋子。 这么些年过去了,昌平心里的人还是贺子初。 初秋,天高气爽。 队伍出了国都城门,直入官道,黄土路两旁是纵横阡陌,这个时节稻穗轻垂,视野内景致极好。 卫韵很少出城,透过车窗,不由得看呆了,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 贺子初也坐在马车内,他从出发之前就一直阖眸假寐,这时却睁开眼来,“好看么?” “嗯?”卫韵回过神,“嗯,见惯了京城的花,再看这些,倒是赏心悦目。” 她笑了,脸上少了对他的防备。 贺子初拉过她细嫩的手,掌心柔软白嫩,不像曾经的她,因着常年习武,手心生了茧子。 他欲言又止。 有些话着实不知从何说起。 问她是不是真的归来了? 或者问,她到底记不记得以前? 贺子初没那个勇气,如今她就在自己身边,他知足了。 卫韵感觉到男人的指腹一直在她掌心摩挲,她缩了缩脖子,有点痒。 贺子初立刻看出来了,又在她手心挠了挠,卫韵终于绷不住,哈哈哈笑了起来,“侯爷,您不能这样!” 贺子初猛然一阵狂喜。 她还是怕痒的,只不过敏感的部位换了。 车外的赵三与青莲只觉一阵热浪拂面。 卫小娘子这叫声…… 主子在马车里对人家小娘子做了什么呀。 贺子初是个极会控制情绪的人,他收敛眸中欢喜,不再故意挠她,“未抵达柳州之前,你要随时跟在我身边。” 卫韵坐端正了些,不明白贺子初方才为什么要挠她痒痒,她小脸红扑扑的,看上去稚嫩可人,但生了一双晶亮睿智的眼,因为现在对贺子初大有改观,她的话也多了,“我明白的,有人想制止侯爷去柳州,我猜也有人想杀我,而一出城就是他们下手的最好时机了。” 她机灵的样子让贺子初又突然陷入了十五年前的回忆中。 当初武安侯府势微,甚至面临被消爵的可能,那人告诉他,“贺子初,上位者容不下功高过主之臣,也不想留下无用之人,你的能力可以展露出来,但只能露出一半,这样才是最好的自保。” 她彼时还小,就是一个相貌稚嫩的小娘子,但总能将一切看透。 见自己失神,她踮起脚,色眯眯的在他面颊重重啄了一口,“贺子初,你以后跟了我,我保证给你出谋划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