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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顾长清一头雾水。 “……”热酒沉默了,她的眼睛里映出熊熊大火,那座木屋,那一整个院子,都淹没在扑面而来的热浪里。 她见过的,她见过……当年,她在君山的家,也是像这样,轰然倒塌。 “冷州羽。” 热酒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恨不得嚼碎这个名字,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不管了!你有什么想说的等活着出去了再说,快走,先跟我走!”顾长清见她情绪不对,但当下也没有时间再让她多愁善感,直接拉着她向山林里跑去。 热酒有些麻木的被他拉着拼了命地跑,浓烟呛进鼻子里,令她有些恶心想吐,一波一波扑面而来的热浪,让她有些神志不清。 她只觉得自己脚步虚浮,周遭景色变幻,偶有走兽流窜,却到处都是火。火光中她抬头看了看前人,他也被浓烟熏得弯了腰直咳嗽,却努力的在寻找正确的路。 就好像是,回到了当年,在君山的大火里,母亲抱着她拼了命的向山下跑,她的耳边都是母亲的咳嗽声,鼻子里除了刺鼻的烟味,还有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血腥味? 热酒突然就清醒过来,哪里来的血腥味! “顾长清!你吐血了?”她大喊道。 “没事,老毛病了不打紧!”顾长清头也没回。 “你停下,我给你疗伤!”热酒道。 “听话,你别闹,很快我就能找到路了。”顾长清几乎是在用哄孩子的口吻对热酒说话了,热酒能听出他语气中的虚弱。 可她却不能再开口了,她知道顾长清不会停下的。 “哈,哈!”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顾长清才停下来,热酒强忍着身上的痛跑上前去,才见到他用袖子抹掉嘴角的血迹,半跪在地上指了指前面。 热酒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前方正是他们之前来时候的那片断崖。 “到,到了。”他取下背上的拂尘撑在地上,有些艰难的再站起来,他似乎是已经到了极限了,“走,走……我们,我们过去。” 他撑着热酒艰难的弯腰站起来,热酒用力扶住他,两人才走了不到两步,身后一棵大树再不堪火烧,一整棵树竟就这样直直向两人砸了过来。 热酒一手捂着口鼻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被重重一推,腿一软,倒在地上滚出老远,整个人翻身落下悬崖,她心底一惊,死死扒住崖边的石头,整个人腾空悬在崖边,摇摇欲坠。 底下是奔腾的俪水,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夹杂着火烧焦木的噼里啪啦,偶有带着火的叶子擦着她的皮肤飘过,火辣辣的疼。 热酒死死的咬住下唇,血从牙齿缝里面渗出来,腾空的右手抽出腰间的短剑,用力插进岩壁里,另一只手死死扒着地面,几乎拼劲全力,爬了上来。 她坐在崖边,再望过去,心头大震。 顾长清半个身子都被压在那棵树下,整个人趴在地上干呕。他满嘴是血,神情痛苦不堪。 这一幕映在热酒漆黑的瞳孔里,她想起来当年,也是这样的大火中,孙凝雨被压在树下,浑身是火,也是像这样不断地呕出血来。 她害怕的快要窒息。 崖边的风很大,吹在她满是汗水的背上,寒意透骨,迎面而来的层层热浪,将她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顾长清抬起眼看了热酒一眼,他想让热酒快走,不要管他了。 可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没有力气了,脑袋枕在一片血泊里,被本能驱使着不断抽搐。 热酒颤抖着,她的耳边又响起母亲撕心裂肺的笑。 …… “冷州羽,你弑兄弑父,你不得好死!” 是,她是在笑,她是疯了,她是在笑。 “她会长成一把最锋利的刀,割断你的喉咙,让你悔不当初!” 她笑的好可怕,她像地狱里面爬出来的厉鬼,她是在索谁的命? …… “娘,不要……不要……你不要这样……酒酒,酒酒害怕……” 热酒大喊一声捂住了脑袋,原本握在手中的短剑,掉到地上。 “哐当”一声,震耳欲聋。 她猛地睁开眼睛,低头望向那柄短剑。 那是……那是父亲给她的短剑,也是在那年的大火里,他把着自己的手,紧紧握住了它。 他说:“酒酒,去做你想做的事,去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他说:“酒酒,握住它,别再掉了。” 握住它,别再掉了。 热酒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抖动的右手,她用左手死死抓住右手手臂,捡起来那把短剑,紧紧握在手里。 冷州羽是在故技重施,他想用和当年一样的方法将自己弄死在山里。 可她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孩子了! “他娘的!” 热酒狠狠啐出一口血沫,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向顾长清奔过去。她紧紧握着短剑,自下而上扎进树干中,另一只手直接托着,用尽全力,将那树抬起来一点。 “顾长清,快……”她憋着一口气道。指甲嵌进树里,从中间断裂开,她亦浑然不觉。 顾长清一手撑地,往旁边翻了个身,热酒再支撑不住,双手脱力,大树又狠狠的砸在地上。 两人瘫倒在地上剧烈的喘息,崖边的风吹过来,带来一点新鲜空气,也助长了火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