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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之汗流浃背,忽听到耳边有人说了声“放手”。那声音如魔音贯耳,他鬼使神差的就真的放了手,而后一只手抓着他的肩膀将他丢了出去,索性丢的不远,息之翻了个跟头摔在地上,抬头望过去,却见那老乞丐一手握刀,迎了上去。 那人再没了方才的颓废,他手中的刀狠狠挥过去,突然从中间断成三截,三截之间用两段铁链相连。眼见着三人已到眼前,老乞丐向后转身,手腕灵巧的一转,那刀竟被扭成一根麻花的形状,绕到后方砍进其中一人的后背。 那老乞丐顺势,借力将砍中的那人甩出去,自己又绕到另两人的身后,一手拧住一人脖颈,另一人挥剑刺来,他利落的拧断了一人的脖子,手腕又是一翻,那三截刀竟又收拢起来聚回成最开始的样子。 他将刀横在胸前,“当”的一声,那老乞丐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最后一人,脚下一扫,那人闪避不及跌倒,他将手中的死人随意一丢,双手握住刀柄,从上狠狠贯下去,直接将那人捅了个对穿,扎进土中一尺有余。 息之看的呆了,忽然见一具尸体冲自己飞过来,惊吓之余连忙往旁边一滚,差点就被那尸体砸了个正着。 春日里雨水多,草地上湿漉漉的,息之方才被那老乞丐一丢摔了一跤,如今又这么一滚,锦衣之上也变得又脏又破,袖口的牡丹被蹭的有些惨烈,线头四起,蔫了一般覆在衣服上。 一如他本人,虽战局已了,却还未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整个人有些失魂的望向那老乞丐,却见他正跪在地上,细细抚摸着那柄大刀。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那人摸着那刀的样子,倒像是在观察什么稀世珍宝,而他那双有些突出的眼睛,似乎也缩回去了一点,整个人竟散发出一些…… 息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温柔?平和?悲伤? 似乎都有,又似乎都不准确。 他忙从地上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人面前,规规矩矩的作揖施礼。 “多谢老先生出手相救,方才在下多有冒犯,还请老先生见谅。”他蹲下道。却见那人斜眼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向他摊出一只手来。 息之见他如此,有些摸不着头脑,问他:“前辈这是何意?” 那老乞丐听他这么问,有些不满道:“不必谢,拿点钱来不比什么都实在?” 息之恍然大悟,伸手往腰间一摸,却发现钱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或许是赶路的时候或者方才打斗的时候丢了。于是他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小木牌,递给那老乞丐,道: “先生拿着这牌子,琼州城内任何一间画了和这牌子上一样花纹的钱庄,您都可以去拿钱。” 那老人接过牌子握在手里颠了颠,翻过来,看到上面刻了孙息二字,似乎是有些兴奋地抖了抖,道:“噢哟,原来是孙家三公子,得罪得罪,难怪出手这么阔绰,不错,不错。”他眯着眼睛连声赞叹,看起来是十分满意。 “前辈可是识得此刀?”息之问。 “嘿。”那老乞丐将刀一横,饶有兴趣的问他,“你现在倒愿意说了?你就不怕我是专门来抢刀的?” “不会。”息之礼貌的笑了笑,“这刀奇特,一般刀客不会用,前辈用此刀如此娴熟,若是来抢刀,大可让那三个人杀了我之后再出手,实在没有必要救我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嗯,你说的有理。”那老乞丐一边垫着手里头的木牌,似乎是越看越开心,又问,“那你这刀,到底从何而来?” “是一位老人临终前托付给在下,要在下带着这刀到琼州与江楼找人。”息之回答。 “临终前?”那老乞丐脸上闪过一丝怪异,“他长什么样?多大了?他死了?他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 息之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有些蒙,细细回想后才将当时的状况大致道来。 “哦……”那老乞丐点了点头,喃喃道,“死了。” “真死了?”他忽然又问。 “真的。”息之点点头。 “埋了?” “埋了。” “埋哪儿了?” “埋在了白州城外一处。” “一处?哪一处?那一处有几棵树?有水吗?靠山吗?安静吗?” “树……不太多,大概三四棵,不靠山,也没有水,没什么人到,算是比较安静。” 息之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要问的这么细,但他还是耐着性子一一作答。 “哦。”那老乞丐有些失神的点点头,又指着那刀问息之,“这刀是他给你的?” “是。”息之点点头。 “哦,甚好,甚好。”老乞丐点点头。 “前辈是否认识这刀的主人?”息之小心翼翼的问。 “嘿,认识?”老乞丐抖了抖,那狰狞的脸上浮出一个诡异的表情,半张开心,半张难过,合在一起,让人品出一些自嘲的味道来。 但他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息之的问题,只是反问他:“你知道这刀是什么吗?” “在下不知。”息之摇头。 “扬秋刀听说过没?”老乞丐问。 “什么!”息之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是……那您莫非是……” “诶诶诶,我不是我不是,死了的那个才是杨散酒。”老乞丐不等他问完,直接打断他接了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