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历史小说 - 热酒在线阅读 - 第7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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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晖只是笑着沉默,但他并非是不想回答,而更像是在等着什么人。未有多久,便听道有敲门声,苏晖应了声“进”,星野端着两壶酒走了进来。

    热酒在看桌上方才写字的地方,水渍已经完全干了,什么都看不出来。

    苏晖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口说:“前辈实在是谦虚了,令兄持扬秋刀,在江湖上名声响亮,前辈作为他唯一的弟弟,自然也是不凡的。”

    那老乞丐闻言身体微微前倾,手肘靠在膝盖上,撑着自己的脑袋,笑着“哦?”了一声。

    苏晖后退了两步拜道:“杨散诗,杨散酒同父异母的亲弟,请受晚辈一拜。”

    “杨散诗?”出声之人是星野,“可是扬秋刀不是有规矩……同辈相残,最后剩一人继承扬秋刀,杨散诗作为杨散酒的弟弟,怎么可能还活着?”他惊讶道。

    杨散诗也随声附和:“对啊对啊,你怎么知道我是杨散诗呢,杨散诗怎么还能活着呢?”

    苏晖起身,不急不慢的说:“当年在药铺前,我见你胸口有形状怪异的刀伤。世上只有一种刀能造成那样的伤,可扬秋刀若是出窍,从不留活口。若要说有什么人,能让杨散酒手下留情……想来也只有他的亲弟弟了。”

    “再者,你那伤明显就是陈年旧伤,且那人当时应当是使得杀招,但却在最后一刻,给你留了一线生机。”

    “可杨家的规矩是……”星野的声音似乎是有些着急。热酒则只是在一旁冷眼看着,短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她握在了手里。

    “规矩是人定的。”苏晖答道,“况且这规矩本就有违人道。杨散酒是迫于父辈的压力,不得不与幼弟交手。但他若想给自己的亲弟留一条生路,谁又能察觉呢?”

    星野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低下头,不再说话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热酒附身,想为杨散诗倒一杯酒,那想到那人伸手挡住杯口,道:“诶,倒碗里倒碗里,你这一杯杯的喝的忒不过瘾还不如不喝。”

    热酒顿了顿,帮他倒满了整整一大碗。

    杨散诗一口气干掉了一整碗,又打了个饱嗝,不住的咂嘴。

    “啧啧啧,不爽!不痛快!”

    星野见他如此,不禁开口道:“前辈,这桃花酒要细品才能知其滋味……”

    他话还没说完,却见杨散诗不耐烦的摇摇头说:“品不了品不了……品个屁嘞!”他说着指了指星野,“你小子,去给老子拿个……拿个那个什么,哦,给老子拿个缸来!”

    “什么?”星野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热酒在一旁有些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偏过头去偷笑。苏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面扇子,对星野道:“既然杨前辈要,你就去酒阁寻……寻两个小一点的……小一点的缸来吧。”

    星野对苏晖的态度十分惊奇,嗫喏了半响,还是没再说什么,只转身去酒阁寻缸去了。

    杨散诗眼见他出了门,瞥了瞥嘴,摇摇头道:“这酒是好酒,可那端酒的小子,却是个不上道的。”

    “前辈好眼光。”苏晖夸道,也不知他是在夸杨散诗的前半句,还是在应承他的后半句。

    “今日之事,不知前辈怎么看。”他又问,拉着热酒自然地便坐了下来。

    “诶,你不必担心。我这个人最重承诺了,我既然答应了你,那便定会做到。”杨散诗说,“何况这事儿对我也有利。”

    “我那哥哥,外人不知道,我却明白得很。他年轻的时候有一次和柳顾君比试结果输了半招,一直耿耿于怀,结果后来柳顾君出了事儿他再没找到机会与她比试。”

    “今日听那红娘子把信的内容一说,我便估摸着他是被人给阴了。”

    “怎么说?”热酒问。

    杨散诗看着摆在一边的扬秋刀冷哼一声,目露凶光。

    “我哥那人,就是个蠢货,脾气古怪的很,对什么都不敢兴趣,就想四处找人切磋。他突然找上柳顾君,我估计是有人给他透露了柳顾君的下落。”

    “所以,是有人利用杨散酒与柳顾君互相争斗,可对方杀了杨散酒却没有杀了柳顾君,他的目的是……想要拖住她吗?”热酒沉吟道。

    拖住她,是为了什么呢?

    杨散诗抬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像个醉鬼一样倒在地上,恰好压在扬秋刀上。他一声不吭,胸口剧烈的起伏暴露了他如今不平和的心情。

    他抬起手臂遮了自己的眼睛,低骂了好几声“蠢货”。

    骆秋白照旧背着药箱在晚饭后来了,热酒让苏晖在房中继续陪着杨散诗,自己与骆秋白去了隔壁的房间。

    她坐在床上,看着骆秋白在自己的手臂上扎针,思索了许久,知道他收了最后一根针,才开口问他:

    “骆大夫,我听说有一种药,名叫回光丹,可以快速疗伤。”

    骆秋白闻言有些怪异的抬头看了她一眼,说:“是有这么一样东西。”

    “骆大夫可否给我几个?”热酒又问。

    “你要这东西干嘛?”骆秋白停下收拾的动作,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这东西药性很霸道,服用后确实可以快速疗伤,但之后会发生什么副作用我也不能确定,严重的甚至可能会死。”

    “作为大夫,我不能随便给你这种药。”

    热酒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骆大夫,我有必须要做的事,可是时间可能来不及让我慢慢养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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