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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攸宁原本想说的话,被对方这突如其来的奇思妙想倾刻堵在了喉咙里。 好嘛,他果然是误会了。而且还能为她找出这么一个天衣无缝的说辞。也不知道曲云清究竟是心思太过纯善,还是于情之一途根本不曾开窍。 李攸宁突然觉得,自己都快要被曲云清感动哭了。 不过是哭笑不得的那一种。 “真的不用了,谢谢。”李攸宁内心无比纠结,刚才哪怕再迟疑一瞬,估计她就真的会忍不住答应对方。 可是她明白,自己已经错了一次,不可以太贪心了。 曲云清根本就是蒙在鼓里,他答应要娶自己,不过是为了报恩,为了负责。 可李攸宁不要他偿还什么,也不愿意对方为了承担这份根本不存在的“责任”,而沦为世人眼中的笑柄。 曲云清之于她就好比是高岭之花,不知从何时开始醉心于他,甚至也曾亲手将他攀折于怀中。可是现在却万万不可再因一己之私将他与自己一道拉下深渊。 他好不容易才活了过来,就应该继续做那个万人敬仰的白月光。 至于自己,既然已经跌入尘埃。那不如就此落定,放下一切去寻找当年真相,说不定还能在夹缝之中博取新的生机。 李攸宁释然一笑:“师傅,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就是觊觎你才会对你做这些,我害你失了元阳,成为有心之人口中的笑柄。你不恨我我已经是谢天谢地,至于其他的真的大可不必。” 可惜她越是否认,曲云清越是一口咬定李攸宁只是害怕拖累自己,故意说些颠倒真假气话。 反正他就是铁了心的认定,李攸宁就是利用双修之法给自己灌注入阳气。否则如何解释自己清醒之后功体并未因元阳初泄而受到半分影响。 虽然事情莫名其妙发展成这样,这对李攸宁而言未免不是好事。可还是让李攸宁产生一种百口莫辩的挫败感。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曲云清竟然还是一个如此认死理的人,他的固执究竟是真是假? 按照李攸宁对对方的了解,她甚至觉得曲云清这么说只是为给她找个台阶,否则谁家晚辈会想到用这么奇葩的方式给自己的师傅续命呢? 但是他这么做又实在是没有理由,当真叫人匪夷所思。莫不是固元印破解之后导致曲云清性情大变,神智也有些紊乱了? 罢了,这件事还是不要再提了。算是自己欠他的,如果可以,她会用余生慢慢偿还。 李攸宁无奈道:“师傅你听我的,快回去吧。玄霄派需要你,而我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曲云清对李攸宁的话置若罔闻:“数日前我曾对你身上的玉符有所感应,前来的路上却发现有南疆术士用巫蛊之术残害普通人。我一路追查至此,没想到却在今夜再一次感应到了玉符的动向。” 是的没错。今天出门之前李攸宁忍不住再次用灵力试探护身玉符。她本想将玉符修复,也曾期盼曲云清能够找到自己。可真当见了面,她却又是左右为难,被对方异想天开的想法刺激的无言以对。 李攸宁:“师傅是说已经找到了下蛊的元凶?” 曲云清似乎已经懒得再去纠正对方对自己的称呼,摇了摇头:“还未曾找到,只是此人流窜数地,在不少城池播下蛊种。我只不过是闻讯赶到,每每都是迟了一步。” 李攸宁疑道:“对方竟然能从师傅的眼皮底下逃走,看来此人不仅不简单,还很可能是有人接应。” 曲云清:“此人每次下手之后,都会有上百人陆续惨死。只是每个地方却连一只怨魂都没有。” 李攸宁:“的确如此,这里的人都是近日才死的,却连一个游荡的魂体都看不到。” 曲云清:“而且此事已经逐渐闹大,我来的路上已经遇见过几家追查此事的修士。” 李攸宁知道对方是有意出言提醒自己。 “无妨的,当年我出山游历并不曾结识各大宗门的修士,后来更是鲜少下山,他们应当大多都不认识我。” 这点也是说来好笑,人人唾弃的道门败类实际上根本就不为众人所识。也不知道当年那些关于她融合异种,修炼邪法的传闻究竟是怎么来的,明明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曲云清点了点头,随即开始像是患了失魂症似的,将之前所有全部忘的一干二净。直接要跟着李攸宁一道继续探查尸体,并且大有接下来的时间要一起破解此事的兆头。 李攸宁连忙拒绝:“这些腌臜的差事放着我来,如果您非要跟着就请在一旁站好就是。” 此时她的内心实际上非常矛盾,她既想要曲云清快点回去——一来他树大招风很可能为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二来他当年就是独自在外时被人偷袭暗害,如今又这么跑了出来实在是让李攸宁忍不住为他感到忧心。 可同时她又舍不得他走,曲云清哪怕就只是一幅画挂在她的面前,让她时不时能瞅上一眼,也能略微解一解心头相思。 只可惜对方就是一块木头。不仅毫不避讳的把之前那件事说了出来,还理直气壮的让李攸宁就连尴尬都只能在心里偷偷进行。 更让人头痛的是,他还能有口无心的说出要和自己结道侣这种话。 李攸宁真的恨不得钻进曲云清的识海,看一看他脑子里那道奇怪的逻辑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