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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那这可怎么办呢,山里未结丹的弟子并没有修为与我相仿的。” 此行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年五载。那些已经结丹的,又都被委以重任,根本抽不出大量时间陪他入世修行。 这一世曲云清自襁褓之中就被曲素问抱回深山中教养,于红尘俗世根本没有半点概念。心性单纯如水,对外面的世界既是期盼,又抱有隐隐的不安。李攸宁的话一下子戳中了自己心中的忧虑。曲云清听闻之后,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迟疑。 李攸宁趁热打铁:“这一点你莫要心急,我已经与师姐说好了,此行便由我代劳了。” “啊?”曲云清睁大双眼,满眼的不可置信。 虽然看不透对方的修为,但是他隐隐能够察觉李攸宁的修为非常高深,远远超过了门派中的任何一人。这样的高手,自他年幼时就时常出现在他身侧,而现在又说要引领自己的修行…… 难道高手都是这么闲的吗? 而且,她这是要做什么呢?难道自己当真是她的未婚夫不成。 曲云清的内心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十分的复杂,隐隐有些抗拒。 从最初引李攸宁身上气息迫人,让他感觉有些害怕,到后来屡次三番出现,又百般关心照顾。他对她是有感情的,却是如亲如长,从未往儿女之情上去考虑。 自从打曲素问口中得知一二,他便自觉开始对李攸宁有意避让,生怕产生什么误会。 可每每长时间见不着对方,心中又会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生平几乎没怎么见过女子,最长接触的曲素问对他关爱有加,人也端静文雅,和喜欢时不时逗弄自己的李攸宁简直有天渊之别。他不知道这世上的女子,究竟该是像曲素问更多,还是与李攸宁更像。 或许此行出山,这心中的疑问自然能够解答。 虽然曲云清回去之后就委婉的表达了自己虽然年纪尚轻经验不足,但委实不需要一个修为深不可测的高手在一旁护着下山修行。否则这红尘入世,磨砺道心岂不是失去了本意。没有遭受一番历练洗涤,如何明心见性。 曲素问笑而不语,只说他的意思自己明白,勿须多虑,明日自行下山便好。 之前他一直不懂,玄霄派一众长老为何不肯对自己以长辈自居。一个个看见他都是温柔仁爱,平素里一句重话都不肯说。普通的弟子瞧见他更是恭谦有加,处处礼让。唯有一名叫绿竹的小师姐似乎有些看他不过眼,但也根本不敢招惹他。 本以为自己难得提一回要求,曲素问定然不会拒绝自己,会好好与李攸宁沟通,让对方莫要干扰自己的修行历练。 然而一出山门,就发现自己实在是太过天真了。 李攸宁一身茶白色轻绸软缎窄袖束腰锦袍,外面罩着一件透明的暗纹素纱襌衣。飘带临风而动,长身玉立,清雅如仙。 如果不是曲云清早就知道她的身份是淅川魔族的望乡城主,还真要以为是出自哪家宗门大户的逍遥散仙。 曲云清握着镇山河的手紧了紧,不自觉的感到一阵紧张。 李攸宁像是感应到了他,朝他回眸一笑,目光从上到下打量一番:“小清儿可真是精神,果然是长大了。” 曲云清只觉得对方笑的有些晃眼,下意识的侧过脸。 “你怎么还是来了,我说过不需要的。我自己一个人就能应付。” 李攸宁:“我知道你应付的来,可是我不行啊。” 曲云清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有些不明白对方此言何意。 李攸宁:“恰好我也要前往中原办些私事,正好应下曲师姐的嘱托。” 曲云清心想:你要去中原?那我便先去东北。这样总算不同路了吧。 可没想到的是,李攸宁自他出门就一直形影不离的跟着,甩都甩不掉。 “你不是要去中原吗?” 李攸宁:“对我们魔族来说,淅川之外,都算是中原,” 曲云清本就不擅长与人争辩,被李攸宁无赖的解释瞬间堵的哑口无言。 打也打不过,逃又逃不脱。还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过去抓住她的衣领质问:“你究竟对我有什么企图?” 这样的画面真是想想就觉得难堪。 各种奇怪的猜想时不时冒出他的脑海:难道正是因为对方看上了自己,玄霄派众人才另眼相看。毕竟这李攸宁据说是大祭酒和大长老的师妹,之所以不让自己拜师,就是怕错了辈分,乱了序齿。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李攸宁可是自他儿时便已经出现。那家伙总不会丧心病狂到对一个垂髫幼童动心下手吧。 曲云清满腹忧疑,日日苦思,连带着人都瘦了。 好在一路同行,他渐渐发现李攸宁虽然总爱与自己开些不紧不慢的玩笑,可行为举止却是十分守礼,并没有仗着年纪修为对他有半分轻慢。 如此一来,他也渐渐习惯了。甚至有时候在李攸宁不得已回淅川处理事物的时候,心中还免不了产生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相思”。 可曲云清暂时还不愿意承认自己对那门莫名其妙的婚事动了心,只觉得自己独自一人有些不习惯罢了。 不知不觉,两人携手踏遍了山川南北。寒来暑往,转眼就过去了一年。 一路上几乎没有遇上什么难产的妖邪鬼祟,不过这也难怪。毕竟有李攸宁坐镇,不消她外放自己的威压,就已经能赶走绝大多数识时务的妖邪。至于那些没头脑的,多半也没有多大的威胁。根本无需李攸宁出手,直接放心的交给曲云清,权当是积累经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