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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秧秧心道不好,赶紧把灵力往下压!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总算在下一瞬间止住了树叶的上冲,让它打着旋在她的对襟领口前飘。 很好 陆秧秧提着心向下放了放。 就这样 慢慢地 她在这边全神贯注地跟自己较着劲,另一边,邝雅在看到树叶浮起后,嘴角的讥笑顿时凝固了。 她瞪大眼睛结舌片刻,无法相信地猛然转身,跑到树下狠狠拽了一片树叶下来,匆匆放到掌心开始用力。但即便她已经累到满头大汗,几度恶心,也没能让树叶动一下。 邝雅顿时没了主意,抬头看向温意师姐。 温意看着浮动在陆秧秧领口的树叶,指尖已经压进了手心。 她说那番话,不过是为了让没留意过陆秧秧的老弟子们能够记住她,在挑选春日赛对手时不要忘了把她叫上场教训一番。要是陆秧秧不自量力的从她手里接过了树叶,倒也可以顺便让她出些丑。 可她没想到,陆秧秧竟然真的让树叶浮了起来! 不过,也只是堪堪浮到对襟领口 温意撑着端庄的姿态宽慰自己:陆秧秧的确出乎了她的意料,但离她方才将树叶浮到下巴还有一段距离。她依旧比她强了许多! 这样想着,她将脊梁挺得更加笔直,笑着想要将这件事轻描淡写地揭过:师妹果然天赋过人,怕是不出几年,我也要甘拜下 陆秧秧正在尝试慢慢地把灵力收回来,听到温意的声音,她稍一分神,树叶又往上蹿了一头,直接越过了她的头顶! 温意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咙,一瞬间笑容尽失。 陆秧秧也吓了一跳,来不及慢吞吞了,她硬生地靠蛮劲把灵力一口气全收了回去。 灵力一下子灌回来得太快,冲得她胸腹都难受,憋了半天还是没憋住,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 可站在陆秧秧面前、向来很爱关心他人的温意师姐却没有动。 她的嘴角动了动,想要像刚才一样露出笑,可她整个人却僵硬得厉害,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她不动作,周围更是鸦雀无声。 片刻过后,有人惊呼:这也太厉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的人用胳膊肘捅了一下。 对方低声斥他:别说了! 温意刚在前面洋洋洒洒讲了一通灵力外放有多不易,结果马上就轻易被一个刚进山门没几天的新弟子比了下去。他们都替她感到没脸,但也都识趣的不去提。 可惊呼出声的这个人却不一样,他的性子直过了头,说通俗点就是缺心眼。 他说得真心实意:为什么不能说?这就是天才吧!我刚才也捡了片叶子跟着阿谦试了试,不比较不知道,我那点灵力太稀薄了,全身搜刮完也聚不起来,累到手都抽筋了,屁也没击出来。 看着温意的脸色,他旁边的人觉得头都大了:灵力强有什么用,画符靠的又不全是灵力!你至少还能画出几张中等符,你看她除了寻灵符还会画什么? 温师姐刚才都说了,陆师妹现在画符水平不高是因为入门晚,反正我觉得天赋高就是比天赋低的厉害! 你! 你什么你?你要是不服气,春日赛那天你挑她打呀。反正我不挑她,万一打不赢,那我也太丢脸了! 被说中心里事,这人顿时心虚得不再作声了。 连同几个想帮他说话的老弟子,也都默默转开了视线。 他们差不多都抱着同样的心思。 望峰门的春日赛是外门弟子的一项传统比试,不时会有教导内门弟子的大符师前来观战。对外门弟子来说,这是他们登上内门最大的机会,因此大家都想挑比自己弱的人上台比试,想要打出一个精彩的、一面倒的赢局。 对他们来说,陆秧秧这种刚进山门、符都还不会画几张的新弟子,本身就是只很肥的羊,最适合让他们展现自己。 更何况听温意讲,这个陆秧秧还曾被教习夸奖过,这种时候挑她打,虽然有挑软柿子捏的意思,但毕竟也算有个冠冕堂皇能拿得出手的理由,比挑其他新弟子打更好听一些。 可他们没想到,陆秧秧这个柿子根本没那么好捏。 万一挑了她这个新弟子,结果却是自己打输了 不,就算最终打赢了,但如果赢的过程没那么容易、没那么好看,对陆秧秧来说没什么,可对他们来说,却是丢了大脸。要是不巧被大符师们记住,他们怕是一生都再也没有可能被挑中登上内门了! 这样的险,谁会愿意冒? 与其挑陆秧秧,还不如挑温意,就算输了也没那么丢人。 大家互相看看,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出了退意,甚至有人有意地低头遮脸,希望陆秧秧不要挑中自己。 形势瞬间逆转。 邝雅感受到周围的气氛越发不对劲,开始着急地为温意找台阶:温意师姐,你刚才还没说完,为什么光看灵力就可以认定杀死师兄们的凶手是魔教妖人? 温意也的确需要发出声音打破这份难堪的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