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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有人找你! 陆秧秧远远望了望,见段峥明进了门,觉得没什么事,就蹲到花田边开始看起了花。 草棚屋子那边,听到了男孩的叫喊,一个左胳膊夹着木板被白布吊起的精壮男子开了门。 见到了满腮胡须的段峥明,他先是愣了愣,随即,他看清了那双眼睛。 男子浑身大震。 峰主! 他失声叫道,匆忙就要屈膝行礼。 我们之间,搞这些虚的做什么! 段峥明扶住他。 胳膊怎么了? 从村子往外跑时被那怪鼠撞了一下,骨头错了位,找大夫看过了,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不会留下损伤。 怪鼠可是有猫那么大,见人就扑上疯咬? 正是。 段峥明听完点了头。 果然如同秧秧猜测的一样。 那怪鼠十分凶残,若是一只两只还好,成群扑杀过来,我一人很难挡住。 男子看着段峥明。 多谢峰主叫了阿花过来,不然凭我我一人,绝对无法护得住我妻儿周全。 他说着,声音颤抖,隐有泪意。 当年山谷有难,死伤大半,百废待兴,我却选择了离开。如今我有难,却是山谷救我 十多年不见,忽然见到旧友,如今的感激和当年的愧疚齐齐涌上心头,男子一时间喉咙发紧,竟说不下去。 段峥明也有些感慨。 但他还是大声笑道:你看你,当年是我亲口准你离开的,又不是你偷偷自己跑的!这次你能想到找我,我高兴还不来不及,说什么救不救,太生分了! 他拍拍男子没事的那个肩。 对了,两个孩子我见着了,你媳妇呢? 提起妻儿,男子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去山坡摘野菜了。您不用担心,她本是猎户家出来的,虽然是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但在普通人中身手很好,时常吵着跟我比划。这两天这边总下雨,她出不了门早就闷坏了,今天一看天放了晴,迫不及待就出了门 里面的人聊着,外面的陆秧秧继续蹲在花田的边缘看花。 她有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多的花了? 在她很小的时候,山谷里是有一小片花田的。 她很喜欢那里,总是进去打着滚得玩,藏起来谁也找不到她。 可自从十二年前的那一夜,无数冲刷不开的鲜血浸透进土壤,花全败了,那片地再长不出任何东西。 过了数年,终于有一天,不怎么挑土壤的小麦种子开始能在地里冒出芽,可那颗绿芽也仅仅只活了几天。 慢慢地,一年复一年,那片地总算有了起色,出现了好几根绿芽,而且长到了很高。 她这才有了信心,把玉米种子也种了进去。 但花这种东西,还是根本无法在山谷中出现。 那种血腥还未散尽的土壤,是养不出鲜花的。 所以,突然看到了花田,虽然只是很小的一片,但陆秧秧还是兴奋得不得了。 她凑近着花,很想摸一摸,但这些花的每一朵看起来都娇嫩得不行,她捏着手指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敢伸出手。 两个孩子却被她身边趴着的大王吸引了过来。 大些的男孩看着老虎还有些顾虑,小的那个却完全不知道怕,牵着哥哥歪歪扭扭走过来,伸手就在大王的屁股上摸了一把,摸完咯咯地拍手笑,然后还想摸。 大王不喜欢被陌生人摸屁股。 但它也没发脾气,只是用脑袋拱了一下陆秧秧,叫她快点把人赶走。 陆秧秧想了想,把她用草编的那只小兔子拿出来给小女孩:看,小兔子! 小女孩没什么兴趣,但她的哥哥却马上表示:我也会! 说完,他把meimei留给陆秧秧,转身跑去摘了新的草,边往回跑边折,等他跑回来后,手中竟是一个跟陆秧秧手中分毫不差的草编小兔子。 你看! 小男孩自豪地递给她。 是我爹教我的! 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草编小兔子,陆秧秧怔住了。 秧秧别哭了,你的膝盖已经不流血了。还是疼呀?那叔叔教你用草折小兔子好不好?这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全天下只有我会,阿盈几次吵着想学,我都没教给她。 陆秧秧忽然就笑了。 原来,段叔说的,是这个朋友啊。 嗯。 她眼神温温柔柔地摸了摸男孩的头。 我这个,也是你爹教的。 你也认识我爹吗? 是啊。我认识你爹的时间比你认识你爹的时间要早多了。 这句话把小男孩弄得有点糊涂。 不过他很快就不去想了。 他把刚才摘的多余的草举起来:那你会用草编蟋蟀吗?我们比赛,看谁编得快! 好! 两个人马上全神贯注比起了赛。 争分夺秒间,他们完全忘记了身后还有一只老虎和一个小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