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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近床边,对着痦子男人说完,拿出一根很尖的长针,刺破了他的手指,蘸了一点血出来。 是慢性的毒,常年服用后会让身体逐渐虚弱,毒素累积到一定量便会发热咳血,看起来很像痨病。 她对着针尖上的血研究了一会儿,随后从绣着桃花的精巧荷包里倒出一颗药丸,递给高劲少年。 吃了这颗药,身体里的毒会解,但他的肺已经伤得不轻了,之后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才能好转起来。 毒? 高劲少年将药丸喂给男人,然后扶着他喝了几口水。 等男人将药丸咽下,少年心中已经有了些怀疑。 他直截了当地问男人:这柳府还能待吗? 男人自从听说自己是中毒后,整个人都失了魂。 就连咽药喝水时也是如同垂着四肢,如同行尸走rou。 被高劲少年这一语惊破,他终于出了声。 我不知道 他的声音轻飘飘。 我不知道我在哪里中了毒,是谁会想要给我下毒? 他扭头向着高劲少年。 我来到这座小城后,所作所为,自认全部无愧于他人,我实在不懂 阿桃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你这毒至少也中了三五个月,而且这期间毒一直都没断,所以不会是哪一次被人趁机投了毒,而是长期、长期!你就回想一下,这三五个月里,你最常喝哪里的水、吃哪里的饭,把这几处地方梳理出来再查一查,应该就能摸出线索了。 我这五个月来,先是妻子快要临盆,后是女儿出生,我想守着她们,顿顿都在家中吃 说着,痦子男人像是明白了什么,声音中已经有了哽咽。 那就是很可能是这府里的人动的手脚了。 阿桃晃了晃她满头的细长辫子,语气满不在意。 其实也不难猜。我听说这柳府门派的掌门本来是想要从自己的弟子中为独生女选婿的,可后来却是你一个外来人娶了掌门的女儿,将来还要继承这个门派,你说,那些其他的弟子会不会因此嫉恨上你,买通厨娘,每天给你的吃食里下毒?我觉得很有道理,毕竟我前几日刚看的话本子里就有差不多的故事! 话本子?我怎么会呕! 阿桃像是早有准备般抱住高劲少年的胳膊把他往外一拽。 痦子男人呕出来一大滩黑血。 好了,心绪激烈才能把毒逼出,这样毒就算清干净了。我也不乱说打扰你们的分析,我去想几个温和养肺的调养方子,你们继续谈你们的好了。 阿桃拿出手帕,用茶水打湿给痦子男人擦了擦嘴,然后递给他一颗糖。 这个没什么用,就是润嗓子的糖,但吃了会舒服一点。 多谢姑娘 痦子男人的嗓子沙哑极了。 但声音中却仿佛有了些力气。 似乎毒是真的解了。 第66章 66 这次从梦境中醒来后,陆秧秧多少觉出了些不对劲,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被角的晏鹭词睁开眼看到她,向她伸出手:要碰吗? 陆秧秧结束发呆。 她看着晏鹭词伸过来的手,觉得有一点点想碰,于是就捏住了他的指尖。 没多久,想碰的感觉消失掉,陆秧秧松开晏鹭词的手指,先是在心底谴责了一遍自己你竟然就这么妥协了!,然后去问他:我这样碰过你以后,到底能坚持多久? 要算好时间来碰下一次。不然万一她正在外面做正经事,忽然特别想碰他了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昨晚听着陆秧秧的心跳睡着,醒来以后又可以马上触碰到陆秧秧,晏鹭词的心情很好。 他开心地跟她说:被我下过惑心术的人都是当场就死了。 陆秧秧: 是啊,我也离死就差了那么一丁点。 陆秧秧只要一想起那天的惊险,就永远没办法放松对晏鹭词的提防。 不管他在她面前表现得有多无害和乖巧,如果有一天她想办法解掉了惑心术,她还是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先把他杀了。 可晏鹭词显然也很明白这一点,指望他主动解咒是不可能了。 到底怎么才能把这个人摆脱掉 陆秧秧心事重重地去提了早饭回来,吃着吃着,她又看到了绣花撑子里的那幅枝头桃花。 这一下,她吃早饭的心思全没了,草草地把几个灌汤小笼包夹到碗里。 因为包子的皮儿太薄,她夹得又不够仔细,小笼包从蒸布上离开时皮儿全被扯破了,鲜汤汁淌了一屉面。 但陆秧秧也不想管了,囫囵地夹到嘴里没嚼几下就咽了下去,里面的鲜汤汁都没好好吸。 一感觉到饱,她匆匆就起身去拿了针线,留下还在认真咬着包子、一滴汤汁都没有洒的晏鹭词继续吃。 但拿着针、对着画,她过了半天还是戳不下去。 要不自己先照着这张图另画一张、在她画的上面练练手? 陆秧秧觉得可行。 --